“嗨,我当是什么子大事,原是这个事。那还不简单的,你找咱们宫里的芳若呀,她这人啊机灵着呢,什么大事小事不知道的,你别看咱们东宫平日子里与众人不多来往,她这个人啊倒是将这南阳城的事是打听个门清。”幼白调笑的和周锦惜开玩笑道。
周锦惜意外的接话说:“咱们宫里还有这么个人儿?”
“可不是,她人就在后头修剪花花草草的可要将她唤上来?”这时候就属幼白最机灵。
周锦惜宠溺的笑着道:“好,唤上来吧。”
幼白领了命退下,这一番话下来,倒是真让周锦惜忘了即将奔赴南越的紧张感。
其实她自己清楚的很,有没有危险都是要去的,如今我在明敌在暗,若是不以身犯险,何来收获?甚至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要放出来自己遇难的消息,将人逼出来。
正想着,那厮便已经将那位芳若姑娘请了上来,这位芳若姑娘平日里就是洒扫宫人,不太能见到周锦惜,如今猛地一上殿,还有些紧张。
周锦惜或许也是看出来了芳若的局促不安,安慰道:“你可是叫芳若?”
芳若不敢抬头,行了大礼道:“回储君,奴婢是叫芳若,这还是东宫的教习嬷嬷给奴婢取的。”
这东宫原本是没有教习嬷嬷的,历年来储君都是男子,联姻的也是世家小姐,自然用不着教习嬷嬷。但周锦惜毕竟是女儿身,而是是六岁后入的宫,自然需要个人去教她规矩,这倒是让周锦惜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这位教习嬷嬷,人和蔼也亲近她,将她教的确实很好,但后来因病去世,周锦惜也因此第一次知晓了生离死别是何意味。
芳若觉得周锦惜好像不似传闻中那么骇人,偷偷抬头打量周锦惜,周锦惜也觉着有趣,道:“你可知道这都城的中秋庙会,有哪里好玩?”
话既如此,芳若还以为储君找她有什么要紧事,原来是因为这个,那说起来这个倒是有的说了。
“只管说来,不必拘束。”周锦惜还怕她不敢说,后又加了一句。
听到这话,芳若也不再害怕,侃侃而谈起来:“回储君,这中秋庙会,最是吸引人的便是那月下灯谜和那满大街的小吃泥人儿,糖人儿,最是特色的还有湖边的放灯以及那各种馅料的娇耳,特别美味。”
周锦惜倒是没想到这中秋庙会上有这么多好玩的,和儿时在汝南过得中秋庙会倒是有所不同了。
“若是先去买一盏灯笼,慢慢游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芳若后补了一句。
周锦惜大概心里有了数,不至于到时候显得一无所知还夸下海口带旁人去游灯会。“赏。”周锦惜怜惜眼前丫头,让幼白带着下去领赏,这东宫太大,大到很多宫人自己都没见过,或是记不太住。
日子过得快,转眼便是中秋佳节,也快到了周锦惜去南越的日子,沈淮书便早已等在了东宫门口,周锦惜从府中出来倒是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来的如此早?
沈淮书见周锦惜出来,命人将上马车的踏凳摆好,周锦惜对着幼白轻抬下巴,示意自己便可,幼白犹豫了一瞬,也还是不放心的等在了原地。
今日周锦惜因为要出入市井之间,并不方便身穿储君的衣服,便穿了女装出门,这条齐胸襦裙,一改从前周锦惜的风格,周锦惜苗条细高,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从前穿男装便显得挺拔,穿齐腰襦裙时也尽显英姿飒爽,只是今日这齐胸倒是显得整个人女儿家了许多。
沈淮书站在马车一旁,眼见着周锦惜上马车之时,右手伸手握拳放在一旁,周锦惜如今也不与他客气,便扶了一把上车,这次倒是轮到沈淮书意外了一瞬,毕竟遥想当时在江宁,周锦惜还对自己避之不及。
沈淮书跟着周锦惜一同坐进轿子里,下人将踏凳收走,马车渐渐离开东宫。沈淮书看着周锦惜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道:“我还以为,这几月过去你能话多些。”
周锦惜不解的看着沈淮书,这人一次次的企图与自己亲近些,可是自己始终有些觉得心里后怕,最后只是笑着说:“言多必失。”
“在我面前也是吗?”沈淮书盯着周锦惜紧接着道。
周锦惜一时间倒是没想到沈淮书会说这些,只摇了摇头继续不再开口,不是不能而是不必。周锦惜心里想着,却没有再开口,有的时候周锦惜自己都觉得自己与人遇事都显得过于凉薄。
沈淮书看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也便没有再问,只是说不失落是假的。
马车里一时无言,竟是到了冰点,二人都不善言辞,便将安静的气氛延续了下去,马车驶到闹市,外面一片欢声笑语,周锦惜也许久没逛过南阳的集市,觉得新奇撩起马车窗上的小帘子往外探。
沈淮书看着周锦惜的背影,想着,也只有这种时候,能从周锦惜身上看出来一丝小时候的影子。
也许是沈淮书早就吩咐过,马车将二人放在了一处便走了,二人这次出来一个人都没带,但周锦惜知道沈淮书带了暗卫,沈淮书身为朝廷重臣绝对没有可能只身出行,就算是自小习武的沈淮书也不例外。
今夜是中秋佳节,这中秋也称祭月节,拜月节,平日里本就热闹的南阳城处处是花灯,小摊小贩云集,吆喝声不断,最是值得一品的便是桂花佳酿,南阳的桂花酿不醉人,就是女子也可以浅酌几口。
街上人群结对,大多是与小姐妹或是男子结伴同行,大平民风开阔,女子不必躲在家中,也可与心仪的男郎结伴出行,这倒是显得周锦惜与沈淮书不会太过怪异。
周锦惜看着不远处便有月团,想着正好让沈淮书带回去一些给沈将军夫妇,沈淮书随着她走过去,周锦惜道:“这些年过去,不知道沈伯伯还喜不喜欢吃红豆口味的了。”
“既是你送的,相必她们二人必定欣喜。”沈淮书想了想自家父母,如实的说道。周锦惜也只是笑着让对面小贩包了一些,沈家父母豁达开明,小时候最是喜欢她的。
“这些月团,我全都要了。”身旁一道女子娇蛮的声音响起,引得周锦惜与沈淮书侧目,周锦惜听着面前女子如此不讲理,明明是自己先来,便开口道:“这几包我已经定下了。”
那女子才望过来,却显得有些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