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请大夫?妄想让一个小孩子替你们赎罪,简直是荒谬!”周锦惜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柳夫人,虽然可怜但也可恨。
“难道她是个女儿就活该被用来以命换命吗?”聂卿也有些气愤,本来不该她开口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柳夫人这边却毫不觉得,甚至咬着后槽牙道:“她出生的时候正是我们一家走投无路之际,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指引吗?”
周锦惜已经不想再与这讲不通道理的妇人扯皮,只是道:“柳老爷子的病,大夫怎么说?”
柳夫人拿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哪有钱去城里请什么大夫,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给看了看,听完了就说是受了诅咒,只有以死赎罪,还让我们把尸体搬去亦庄,千万不可入土否则玷污土地,到时候是会降罪的。”
周锦惜紧蹙眉头听完这话,看向同为这个村子的宋莹书,宋莹书一顿,上前一步道:“确实如此,这些年因为当年那事死后的人都被搬到了村外的亦庄去了,咱们这里兴土葬,若不是无可奈何,不会让亲人那么暴尸荒野的。而且,这村子不比城里,没几个人能请得起大夫,只有那么一个赤脚医生,据说早些年去云游过,有些能力。”
柳家与周锦惜思想不同,周锦惜没有着急对这些事下定义,怕再起争执,道:“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不成你也信这些?”
宋莹书未曾否认但也没有认同,周锦惜摇摇头想着,每个人生长环境不同,信仰也不同,只是如今此事太过骇人听闻罢了,原不该去质疑别人的,这是周锦惜的教养,虽然不理解但也尊重,最重要的是,柳裕的安危最是重要。
“柳裕不能留在这,必须跟我们走,大公子的病我稍后派大夫来看,此等邪术切不可用!”周锦惜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决定,接着就盖棺定论,那柳夫人怎么肯,厉声道:“不行,我们养那丫头这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你以为你是谁!你带那个死丫头走,我儿子的命怎么办?”
聂卿看着这个老妖婆讲不通道理,着急道:“根本就没有一命换一命的说法,你还听不出来那个赤脚大夫诊不出来病,就在那胡说八道吗!你们这些人竟然还助纣为虐!”
“不可能!那大夫救了不少人,难道就你们外乡几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就能下定论?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定是看那小丫头有点姿色,想带回去做童养媳,我从以前就听人家说,有钱人家都有这种癖好!”
“啪--”
柳夫人为了不让周锦惜带走柳裕,已经开始口不择言,情急之下,周锦惜上前一巴掌落在了柳夫人脸上,这一声清脆响亮,直接把屋子里的柳家大儿子小女儿一同惊动了。
“你敢打我娘!”柳家大儿子从里屋冲出来就想往周锦惜身上扑,还好聂卿反应快,将周锦惜护在身后,先行制止住柳家大儿子,随后那边被打蒙的柳夫人也反应了过来,嘴里念叨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也想上前动手。
宋莹书则是上前一步将柳家夫人押住了,虽说他瘦弱,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力气小不到哪里去,柳裕哪见过这种场面,在一旁哇哇大哭,场面十分混乱,周锦惜脑子还是蒙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一巴掌上去了,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声音,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殿下,来之前我吩咐侍卫跟着,又怕您不乐意,就让他们在暗处,就怕会出意外,你拿我腰间的信号烟雾弹出去放了,叫他们进来。”聂卿虽然手上押着柳家大儿子,但是那大儿子孱弱怎么比得过在军营里多年的聂卿,如今只能被摁着不能动弹,反看聂卿就从容许多。
“好...好...”周锦惜渐渐回神,也来不及多想,点着头去摸索聂卿腰间的信号弹,赶忙出门放了,一路跟着的暗卫这才敢上前,等暗卫进来了,聂卿将人交给暗卫,自己便能空出手来去看周锦惜身上,忙道:“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事出突然,周锦惜惊魂未定的摇摇头,看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柳氏母子阴狠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锦惜并不打算回她这个问题,而是愤恨道:“那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无论如何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为何对她恶意如此大呢?就因为是女儿吗?当今储君也是女儿家,将来也有可能继位,你也是女人!你没有想过吗?”
柳夫人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明白,可是从小家里人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认为女儿可以去换儿子的命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这个家里渐渐交不起赋税,男主人患病,儿子也有随时死亡的可能的....你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办?
柳夫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泣不成声开始嚎啕大哭,哪怕是被押着也低着头哭的直不起腰来,而那边的柳家儿子一看就是没什么主见的,骤然看见这么多官兵早就吓软了腿。
周锦惜眼见着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便也没再问,聂卿扶着周锦惜道:“殿下,他们如何处置?”
周锦惜轻咬着嘴唇,叹了口气道:“将柳裕带回王府,去请府医来给柳家公子看病,至于柳夫人...算了,她也不容易。”
周锦惜一边下着命令一边拿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对宋莹书道:“方才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宋莹书看着周锦惜的动作,扯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周锦惜也只是点点头,随后道:“派人去查那个赤脚大夫的底细,如果需要将他押回去审问,这种丧尽天良的大夫简直是罔顾人伦。”
聂卿点点头记下了,周锦惜这才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认真看着聂卿道:“聂卿,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命人跟着,单凭我们三个还不知道如何脱身。”
聂卿笑着摇摇头道:“我还怕殿下降罪呢,我知晓您不喜欢下人跟着,我擅自安排本就是以下犯上。”
周锦惜却是郑重的摇摇头道:“不,从前我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嫌幼白啰嗦,担心过头,将我保护的太好,所以很反感,但是事实上我没有了你们,就方才的情况而言,我根本束手无策。”
“幼白也是为了殿下好,你俩一起长大,多年在一起,幼白比我了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