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看着小莹走过来,极其自豪得望向她,把整个胖胖的身子都坐直了,搓着手喜庆地边迎着边说:“哎呦呦。”
在小莹落座之前,小若还非常勤快地为她斟茶,像模像样得为她吹吹。就连手也不闲着,在小莹要坐下的时候,微微伸出去虚揽着小莹入座:“您老辛苦了。”
小莹微扬下巴,唇角一挑:“还行吧。”
叶夕坐在窗边,抬着手肘撑着粉腮,嘴角含着笑意得看着她俩,黛眉星眸衬得整个人绰有余妍。
小莹这样快准狠的冰针手法,是顶级高手才能运出的气力,即使周围有同样功力的人,也不易感知到出针的方向。
所以这一手才足够解气,而且不留痕迹。
小若忘不掉李娴刚才的那副嘴脸:“哼,她竟然真只顾稳住自己,堪堪坏她一个镯子,想想还是觉得便宜她了。”
叶夕眼中冷意闪过:“在她眼里,那镯子比她的命重要得多。”
小莹端起小若为她倒的茶喝起来:“她父亲利用军需动将士性命,她轻视将府用责任垒砌的威名,这样父女的命,倒还真不值一个镯子。”
小若:“看来这镯子能让她消停一阵了。”
其实从一开始,李娴说叶夕时,叶夕自己并没有多在意。
她清楚,这几年里,背后嚼她包括他们将府的舌根的人远不止李娴一个,只是李娴这次不巧被她听见。本来说她并不是大事,有时间找个机会让李娴吃点苦头,给个教训,顺顺自己的气就行。
可李娴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视叶辰。
叶辰去之前,战火已经蔓延到收不住的地步,叶夕更是走进了这场婚礼,才换来叶辰的沙场浴血。叶辰沙场的拼杀,对于庙堂之上的人而言,只是唇齿间的一声边关。那边关二字的容易程度,仿佛就像是指尖在地图上轻指而过的闪念。
没有去过西北的人,不知道叶辰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参战西北的人,不知道叶辰面对的劲敌会对那些无辜百姓残忍到什么地步!
他守护的从来不止是大周的疆域,更是那疆域的边界线上生活的黎明百姓,那一个个遭受侵扰的生命,全部抗在了叶辰以及将士们的肩上。
那些性命对于这种生活在帝都的人来说,只是邸报中的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可数字的背后呢?
那些同样拥有生身父母、子孙后代的人,与她李娴有什么两样?
而李娴呢?
李娴将那份责任、热血与拼杀,仅仅用‘风头’二字就概括了!
还有所谓的‘浩荡皇恩’、‘感恩戴德’……
大鑫大军压境之时,挽狂澜于既倒的人,是她嘴里那浩荡的皇恩?还是她跪舔的宋氏?
在李娴说话毫不客气的时候,小若就忍不住了,黑着脸,立时就撸起了袖子,起身要出去骂她。
但是叶夕按住了小若,压着小若的炮仗脾气,示意她先别着急。
叶夕在等。
等她看到李娴被郎月拉起来时,叶夕才看向小莹,说了句:“镯子。”
小莹哪里能不明白叶夕,立时起身,隐在门后,等待时机。
李娴当时走得快,而且心思极乱,只觉万分丢人,冰针就是在李娴走到楼梯的一半、迈出右边的步子使身子倾向右边时放出的。李娴所能感受到的,只会是一瞬的剧痛,剧痛会让她站不住,本能的想要撑住自己。
小莹只要选好了角度、位置,那个让李娴奉为命根子的镯子在自己身体的本能面前绝对保不住。
小若感慨:“今天真是运气好,遇见了妍小姐,不仅把李娴教训一通,而且还当众说了李尚书的猫腻,真是过瘾!”
运气吗?
叶夕没说话。
叶夕在进酒楼前,看到了颜氏的马车停放在旁边。
果然,李娴才刚刚开始说几句,颜妍就出来了。叶夕知道,以颜妍的护短性格,她肯定忍不了被人这样说,她会护着自己和叶辰。
一件事总是有两面,如果能耐得下性子辨别出有利于自己的方面,那么将局面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叶夕想用另一种方式护着颜研。
这是李娴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李娴在明,她在暗——酒楼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同一件事,她将主次的针对点稍微变一变,就能解决掉一些在平时解决不了的东西。
李娴不管性格多么虚荣和张扬,她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少真实的影响力,暴躁的性格加上趋炎附势的心理,一个纸老虎而已。纸老虎是一把火就能乱了阵脚的存在,所以如果扒了她最在意的一层皮,那就最容易找到把柄,把柄可以直接引火烧身得指向她的父亲。
颜妍在吵架的时候,顺势将户部尚书李荣负责的军资粮草有问题一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了出来,抖出的时机恰到好处,没人会觉得突兀,可是旁边还坐着郎月。
小莹看向叶夕:“想必郎尚书那边很快就会动起来了,兵部的暗卫可能也会从酒楼这边下手,要给兵部那边送消息吗?”
叶夕看着窗外:“郎月不会等,她会帮她父亲搜集消息,让高阳去办,把消息给她透一些,剩下由她出面查清。”
小若没明白:“为什么给郎月小姐?把消息给暗卫不是更快吗?”
叶夕:“暗卫如果比郎月先得到消息,那么郎尚书得到消息的速度不会在朝中占优势。”
暗卫是由兵部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向来只服务于兵部。
小若有些震惊:“您的意思是……暗卫中有还有别人的眼线?”
叶夕看着她的震惊:“目前只是怀疑。”
如果是这样,那把消息透给郎月,确实比给兵部更加稳妥,郎月着手点更隐蔽,减少了与朝廷的连接,掣肘和眼线会更少些。
郎月这个人,虽然颜妍和叶夕与她的交往不深,但却知道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即使旁人不在意,但对于户部尚书负责的粮草有问题一事,郎月回家一定会禀告她的父亲——兵部尚书郎怀远。
那是一位历经两朝,但在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