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起来。
“你、你是跟三相僧一样修炼过无妄法相么,要不要变幻得这么快?”
她咳出的水掺着血色,溅在了钛白的锦被上。
澹台烬赶紧上前替她拍后背:“……抱歉,我只是在模仿你刚才调戏我的样子。”
她刚想说你怎么不学点儿好,又感觉不太对,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说来说去,澹台殿下,你不会还打算问叶府借丫鬟吧?”
“定然不会了。”
“那就劳烦澹台殿下,想法子替本宫掩饰一二,除了星垣、大国师、还有你,本宫今天谁都不见。”
“好,”他干脆利落地应允,“我先去车上找些食物,再去借器具,会尽快回来照顾你。”
长公主和澹台烬说话的同时,与他们所在相对的东厢房里,叶府的女眷们正围着圆桌坐在一起,惴惴不安。
“祖母,”叶冰裳率先开口,“二妹妹到现在还下落不明,玉壶长公主的情况也不明了,不晓得她会做何打算,难道我们就干等着吗?”
叶老夫人的神情亦是凝重,说道:“长公主已经允诺派人去寻夕雾,叶府倘若再擅自派出别人,无异于落长公主的面子。陛下近年,因着六殿下与你和清宇走得近,已经开始忌惮叶家了,玉壶长公主是陛下心尖上的人,万万不可在此时得罪。”
“可是祖母,方才冰裳听騄耳他们议论,说好似迦宏住持的禅房里……死人了,长公主身边那名女官,带人把禅房围了,不许叶府的护卫靠近。”
叶冰裳愁容满面地说:“虽然每逢单月的十五,来慈寿寺上香是叶府例行公事,但这次是长公主突然说要一起来,也不是咱们邀请的。祖母,您说,长公主该不会因此怪到叶府吧?”
“倘若真如护卫们所传,寺里死了人,事情可就闹大了,长公主肯定受到了惊吓,叶家难逃保护不周之罪,希望到时陛下不要降罪。”
老夫人摩挲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忧心忡忡地道:“来过这么多次,谁想到好端端地出这个变故,也不知道夕雾那丫头跑哪儿去了,这兵荒马乱的况景,她要是被吓到可怎么办啊!”
若不是为了给叶夕雾的母亲祈福,又怎么会来慈寿寺被困在这里?祖母简直偏心到极致,任何时候都只记挂嫡出的叶夕雾,也不问问自己现在是否害怕……叶冰裳的眼底闪过阴翳。
她的心思暗动,盈盈起身,向叶老夫人行礼道:“祖母,冰裳是叶家的女儿,当事事以叶家为重。”
“孙女今日观长公主一行,身边侍女仅有那持剑的女官一人,想必现下身边无人照拂。听护卫说长公主已经从内院出来了,就下榻在对面的西厢,冰裳愿意亲自前往探望,找机会代叶府向长公主告罪。”
“唉,冰裳,还是你最懂事,”叶老夫人欣慰地说,“原本这事该祖母亲自前往,但你与长公主殿下的年岁相当,应当更聊得来,切记要注意言辞,不要冲撞了殿下。”
“祖母哪里话,冰裳与六殿下走得近,长公主又是六殿下的长辈,前去探望是孙女的本分。”
“难得你有这份心。”
叶老夫人有些愧疚,思索了下,说:“你与六殿下两情相悦,祖母在盛王宫的贵人跟前有些情面,过些时日便请个恩典进宫去,与贵人们说合一番,请她们在陛下面前说情,尽早将六殿下和你的事定下来。”
目的达成。
叶冰裳福身行礼,低头掩饰自己唇角流露的笑意,向叶老夫人告退:“祖母放心,冰裳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