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的孩子,森首领真会为难人啊。”太宰治半蹲在地上,烦躁地说道,“异能这种东西就像喝水一样,不就是突然出现在脑中,然后就知晓基本的方法了吗。”
我眨眨眼,手里还端着一叠从爱丽丝那儿借来的图画本和蜡笔。
“根本没法交流。”太宰神情颓废地站起身。
“让他试试用画的怎么样?”我在书桌前坐下,捞起小孩放在怀里,然后把画笔塞给他,教他握笔的姿势。
这几天黑手党的办公室俨然有变成育儿课堂的趋势。
他很聪明,马上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涂画。
“久作是个聪明的乖孩子呢。为什么医院里的小朋友会受伤呢?”我循循善诱,试图换个方法让他理解自己的能力。
倒是一旁太宰的气压越来越低,黑色的怨气犹如实体化一般。
“太宰,你看这个。”我全然不觉,严肃地把面前的画递给他看。
虽然笔触粗糙幼稚,但不难看出画的是个手。旁边则是他一直抱在手里的玩偶。
奇怪的是,玩偶的手断了。
“跟这个玩偶有关么。”太宰捏着下巴沉思,“被破坏了……”
我对异能了解不深,好奇地问道:“什么异能会和一个玩偶有关,难道是它攻击的别人吗?”
太宰低下头,黑发遮住裸露在外的鸢色眼睛,只有紧绷的嘴角能看出他的心情:“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听首领说,他能让同一个病房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受伤。应该是异能中最令人忌讳的精神系能力。”
他走到桌前,拿起放在一旁的玩偶:“恐怕这就是触发异能的关键。”
久作抬起头,不知想到什么,眼中泪水氤氲:“还给我。不要抢走它。”
太宰毫不在意,一个甩手将玩偶扔回,转身离开。
大门被用力关上。
我后知后觉到,他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跟上去问下。太宰治不是个爱发脾气的人,但是发起脾气来很难哄。
我站起身把久作带到沙发上,指指茶几上的蛋糕和牛奶:“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久作可以吃着蛋糕在这里等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蛋糕。我习惯了他的毫无反应,只当平常一般转身向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关门的瞬间,他一边跑着一边呼喊我的名字,情急之下想用手挡住门。
“疼……”他的哭声隔着门传来。
被门板夹过的手背上一道清晰的红印,肉眼可见的有肿起来的趋势。
亮晶晶的泪珠在他是眼睛里滚动,然后,一颗颗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我的手指上。
我心慌极了,连忙带着他来到医务部。
“没有什么大碍。”身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查看了他的情况,用冰袋敷在手背上消肿。
怀里小小的孩子蜷缩着,脸蛋因为缺氧而泛红,哭累之后睡着了。
“没想到在黑手党上班还能给这么小的孩子看诊。”医生从转椅上站起身,拉开一旁的帘子,“让他在检查床上睡一会儿吧,之后再看看情况。”
“奇怪,”他又问一旁的护士,“太宰先生走了吗?”
护士想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刚刚从侧门离开的。”
我捕捉到关键词:“太宰怎么了?”
“他是医务部的常客了,可能又是自杀的伤吧。”医生挠挠头,“我们也不敢问太仔细。听其他来治疗的黑手党说他是个很可怕、喜怒无常的人,会把下属的手脚砍下来。”
会吗?倒是经常看见他手脚受伤。
他工作上对待下属真严格啊。
这之后平常的过了几天。直到有人来通知,首领在地下训练场传唤我。
当乘坐电梯到达的时候,训练场上空空荡荡。
人呢?
我打开手机正准备给森首领打电话询问,空旷的广场却刮起一阵风,传来熟悉的气息。
我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你为什么……会在这。”
来人有着玖兰家标志的棕色卷发,还有一对红蓝异瞳,邪魅地笑着。
“玖兰李土!!”
少女咬牙切齿地喊到。一瞬间,训练场特制的抗打击地面直接裂开,深度几米的裂缝直逼玖兰李土的脚下。
他却一动不动,攻击也未能伤他分毫。
“谁允许你出现在这儿的。”
她的脸上再无熟悉的温柔和笑意,冰冷刺骨的压迫感笼罩地下这一片空间,而冰冷之下是如同滚烫岩浆般的愤怒。
即便知道这份感情并不是因自己而起,太宰还是罕见地感到了恐惧。
那憎恨和愤怒是那样显明。如果能成为她的敌人……太宰不由向前走了一步。
爱和恨并不是反义词。被漠视、一视同仁才是。
“你又想夺走我的什么,父母、兄妹、朋友、还是一切亲近的人?”
“无论再复生多少次,我都会撕碎你。就算没有零在,我一个人也能做到。”
那是如野兽般的战斗方式。即使对面空无一人也能感受到招招直击要害。掐住脖子,割下头颅,捏碎心脏。
如果对手是人类恐怕已经连尸体都无法找到了吧。
应该是因为没有命中的实感,少女环顾四周寻找本体。
然后,那双留着血泪的蓝瞳锁定了自己。仅仅一个眨眼便瞬移到身前,凛冽的掌风迎面扑来。
滚烫的液体顺着面颊留下。是皮肤被压强割裂开的伤口。
太宰心下一惊,赶忙想蹲下身去触碰脚边的玩偶。
面前的人动作更快。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在他脸上狠狠擦过,舌头轻轻舔舐指尖上沾到的血,锋利的獠牙在朱唇下若隐若现,危险而又迷人。
“人类的味道。为什么要扮成玖兰李土?”
她感到疑惑,但是仍未放下警戒。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