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我的生活,养了两个儿子,拥有一个言听计从的妻子。多么美满的幸福,可是我丢了工作一无是处。怎么说呢,我们同样是被社会遗弃的人。”
“才不是呢,你要说我们主动抛弃了它,如果能听你这么说,那该有多好啊!”
“你说得没错!是我们嫌弃它,哈哈。”
“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明天就回到三岛市,回到孩子和妻子中间去吧。”
说着星野真由美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还直起了身子礼貌地拽着被角正襟危坐。说是礼貌,因为那不是意犹未尽的暧昧,而是真正建立在了尊重之上。
“拾重山的禅修生活可不是轻易忍受得下来的,但你还是坚持了下来,我一直搞不懂,几个月了你到底想躲些什么呢?”
“不瞒你说我有抑郁症,大学的时候经常去看心理医生。虽然我从不吃他开给我的药,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前夫,他有点儿躁郁症,虽然我们都隐藏得很好,你知道的,抑郁症的人最了解抑郁症了。我想我可能减轻了,但他复发了,尤其是在他出海的时候。他是一位海军士兵,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反正我现在告诉你了。”
“我能理解你,不管你是否相信。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时常感受到无助,当有儿子的时候、结婚的时候、过节的时候、升职发奖金的时候,还有失业的时候……”
“呀,别把我说得跟你一样,我可没那么多疑。你应该听见了,谢谢你没有生我的气,当我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
“虽然很奇怪,但第一次遇到还是挺奇特的,我想我不喜欢,但也可以接受,为了你没问题。”
“说得我又欠你人情了,虽然是我做出的事情,但我不认为它正确,至少是不完全公正的。请你千万不要埋怨我,就像书里说得任何感情从来都没有结束过,我们只是偶然地换了个地方、换了个时间、换了个人,无以复加地去重复爱上一个人,以此循环填补自我逐渐庞大的凋零。”
在这之后,大岛厚佐沉默了,一种陷入失眠的沉默。像是祭祀仪式后的萧条,当话语谈尽,就要成为陌生人了,它是夜晚停止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