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鹤回了青鸾山也没闲着,顾不上用饭便径直去找二位长老议事。
“所以说,这仙盟终究是成了?”
“是。”祝云鹤继续道,“苏檀已同众位掌门说定,将于立冬那日前往醉仙谷,捕杀凶兽,夺取灵脉。”
“造孽啊。”尘彧叹气,“那凶兽兢兢业业护了灵脉上万载,如今因着仙门的危机,便要折在你们手上。”
舒樾斥他:“说什么胡话!”
“你倒认为,那凶兽该死了?”
“且不论它该不该死,便是仙门不出手,魔界难道会放过这条灵脉,放过它不成?”
“这不是仙门动手的理由。”
“动不动手,还由得了你我不成?”
“……”
尘彧不吭了,轻笑一声:“我也就是嘴欠。”
舒樾却不饶人:“越活越幼稚。”
祝云鹤在一旁听着二老争执,不置可否。
刚练完功的戚柒端了茶水给他们送来,感觉气氛不对,放下就跑,斟茶这事便落在了祝云鹤身上。
尘彧拿起一盏茶,吹凉了喝下:“所幸仙盟之中,梨丫头得了个副堂主的位置。”
他将话题揭过,祝云鹤才敢说话:“我也是以防万一。”
“你办事向来让人放心。”舒樾叹道:“日后仙门的未来,到底是要靠你们了。”
“舒老说的哪里话,青鸾山还需仰仗着二老的庇护呢。”
舒樾摇头:“是仙门的未来。”
祝云鹤一愣。
尘彧抬手轻拍他的肩膀:“醉仙谷一行,你和梨丫头同去。”
他回过神来,应道:“是,我原便是如此打算。”
……………………
从二位长老那边离开,祝云鹤回凌云居歇脚。
房内案上,裴越早在接到他传音时便已将晚间饭食摆好,香气阵阵,缓解祝云鹤满身疲惫。
他坐在蒲团上,边吃边盘算着仙盟一事。
外头裴越敲门,恭敬道:“师父。”
祝云鹤抬眼:“何事?”
裴越:“有您的信。”
祝云鹤心思微动:“拿过来。”
裴越关好门,把信送到他手上,然后便退到一旁。
祝云鹤解开上面的封印,字迹显现出来,他看过之后,将其置于烛火上烧净,而后对裴越道:“今日这封信,你权当未曾见过。”
裴越欲言又止。
“怎么了?”
“弟子能感觉到,信上有魔物气息。”
祝云鹤有些讶异:“哦?”
复而想起他原是山下一名散修,据尘彧所说,捡到他时,他正和两只魔物战得起劲,剑意凌人,却浑身是伤。
“你如何能感受到魔气?”
“弟子原是受一名云游道人指教,得入仙道。他说弟子先天禀赋异于常人,能觉察出魔物气息,天生该去除魔卫道,守护芸芸众生。弟子受他恩惠,便承诺他,会用手中剑护好天下人。”
“所以尘老遇见你时,你便是在践行你的诺言。”
裴越稍稍回忆了一下:“是。那两只魔物乔装扮作赶路人,被我察觉。”
“可惜你修为尚浅,若非尘老路过,兴许你已成了那魔物的手下残魂。”
祝云鹤还挺佩服他,这么大的担子,他也敢挑在肩上。
裴越眼神坚定:“弟子会勤加修炼,变得更强。”
其实祝云鹤本意是想说,他还年轻,无需早早担起如此重任。但转念一想,责任在肩,承诺在心,于他未尝不是件好事,便打消了说教的念头。
这小子如此重诺,实属难得。
“我会助你,但你可否也许我一诺?”
“师父请讲。”
“日后遇事,切不可盲目冲上。”祝云鹤语重心长道,“你手中剑,当先护好自己,才能护好身边人,护好天下人。”
裴越微微怔愣,不知作何反应。
他一直以来都守着对云游道人的承诺,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辞,如今师父却要他先护好自己,他有些不解。
“可是……”
祝云鹤制止他:“你便只说,应还是不应?”
裴越站定,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弟子答应。”
“好。”祝云鹤眉梢微挑,眼带笑意,“若是发现你不守承诺,为师可不饶你。”
“是。”
祝云鹤起身:“你随我来。”
他抬步出门,带着裴越去了栖云居。
祝云梨正坐在院内的木秋千上,看燕饶练剑,时不时指点两句。
“云梨。”
祝云鹤闲庭信步,悠悠然进了院子。
“兄长。”祝云梨同他问好,隔着满院的夜色,和燕饶刻苦练剑的身影。
燕饶听见祝云鹤的声音,忙停了动作,行礼道:“掌门。”
裴越跟在祝云鹤身后,又感受到了令他不悦的气息,便压低了声音:“师父,衔月仙子院里这名仙侍,有些可疑。”
祝云鹤微微点头。
“你这是?”他走到秋千旁边,看看妹妹,看看燕饶,问道,“做什么?”
祝云梨坦然道:“如兄长所见,我在看他练剑。”
“……”祝云鹤一顿,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一个小仙侍,你让他在你院中练剑也就罢了,还亲自上阵指点,这像什么话?”
“可是兄长,他……”祝云梨下意识辩解,看到祝云鹤身后的裴越,又停下了话茬。
“他怎么?”
“他很有天赋。”
祝云鹤不由分说,用灵力探察燕饶的修为,心下一惊:“你何时结丹?”
燕饶看了看祝云梨,诚实道:“拜师典仪后。”
“用了那株洗瞳草?”
“是。”
祝云鹤盯着他:“单凭你一人,做不到。”
他的语气如此肯定,让祝云梨不禁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