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会替他护好燕饶,仅此而已。”
她看了看燕饶,继续道:“厄劫玉一事,是前不久燕珏查清楚后告知于兄长和我。”
苏仪心下了然,诸般疑处,如此便都说通了。
“你们兄妹二人,胆子可不小。”她叹道,“若被我父亲或是其他仙门发现,你们该如何收场?”
“可兄长所谋,乃是长远之事,为何要收场?”
“若仙盟当你们是勾结魔族呢?”
“若未给仙门百家和黎民苍生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对仙盟行动有所助益也被当作是勾结魔族,那云梨以为,仙盟便不再是云梨所熟悉的仙盟了。”
句句在理,字字铿锵。
苏仪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欣赏。
“你所言甚是。”她笑道,“然而为免遭人猜忌,这件事还是不可放在明面上说。你既信任我,将此事尽数告知于我,我定会替你们守住这个秘密。”
祝云梨愕然:“姐姐不打算将此事告知苏掌门?”
苏仪粲然一笑:“当然。你知,我知,祝掌门知。”
祝云梨郑重道:“多谢。”
末了又添上一句:“还有燕饶知。”
苏仪愣了片刻,被她逗笑:“哈哈哈哈……好,还有燕饶知。”
不远处燕饶扭头朝这边看来。
苏仪回了他一个微笑,又问祝云梨:“如今仙盟绝不会再让燕饶跟在你身侧,你有什么打算?”
祝云梨垂眸:“并无。”
“依父亲的脾气,燕饶在仙牢里的日子,应不会太好过。”
“苏掌门自魔尊手里留下他,已是不易。”祝云梨心里明白,“只愿仙盟能网开一面,准允云梨前去探视。”
苏仪注视着她,缓缓道:“你对他,当真是不一样。”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 这是我之前答应了他的,我不能食言。”
“仅仅是为此吗?”苏仪问道。
祝云梨被她问住了——若不是为此,还能为何?
苏仪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罢了……父亲在山上怕是要等急了,你既已替他疗了伤,我们也尽快回去吧?”
“好。”祝云梨点头应道。
“仙子。”燕饶踏着地面上溅起的水花,走到她身边,“此次回去,我可是无法再回栖云居侍奉仙子?”
祝云梨微仰了头看他:“是。”
“那阿落……”
“我会照顾好它。”
“还有,我答应了那个孩子,会带着阿落去陪他玩的。”燕饶隔着疏斜的雨丝,望向城内那户人家的方向,“看来是要失约了。”
祝云梨顺他目光看去,隐约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倚门等待的身影。
“我替你去赴约。”她轻声道。
“多谢仙子。”
燕饶收回视线,看向祝云梨,想如旁人分离时那样,说句“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却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没再说什么。
毕竟,他跟在仙子身旁做了许久的仙侍,却实在没做过什么仙侍的活,倒是平白受了仙子不少指点。
没有他,仙子还有别人来照顾。
或者说,仙子本就不需要他来照顾,是他不想离开仙子罢了。
如今这偷来的自由身,终是得还回去。
祝云梨注视着他,见他欲言又止,眸色暗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想起那夜在醉仙谷对他的试探,下意识开口:“我会征得仙盟的同意,时常去探望你,待寻得解决厄劫玉的方法,便还你自由身。”
燕饶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
三人御剑上山,雨渐渐停了。
舒樾带着仙盟派来的仙师,将燕饶押入青鸾山仙牢。他临走前对祝云梨道:“既然回来了,便去凌云居找一趟云鹤吧,他有话同你讲。”
祝云梨应道:“是。”随后目送他带着燕饶远去。
她和苏仪道别,先回了栖云居。
阿落百无聊赖地窝在院内的秋千上,舔舐自己的爪子。见她进了院子,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扑上她的肩头,小脑袋左顾右盼,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它疑惑地叫唤着。
祝云梨默然走到秋千处坐下,眼睛望向庭院中央——往日这个时候,树下总会有一个玄衣少年习剑的身影,干净利落,脚下生风。
如今空空荡荡,冷清得很。
“他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她对阿落道,“他被仙盟捉了去,关在仙牢里,回不来了。”
阿落趴在她肩头,安静听着,不吵也不闹。它能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于是用脑袋去蹭她的脸颊,以作安慰。
过了许久,她起身,带着阿落去了凌云居。
她远远地看见一白袍少年练剑的身影,是裴越。祝云鹤负手立在一旁,微沉着脸。
“兄长。”
祝云鹤抬眸看向她。
“裴越。”
裴越停了动作,拭去额上薄汗,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今日就到这,你带着阿落去找戚柒玩会儿。”
裴越想问问燕饶的情况,却不敢违抗师命,只好抱着阿落去了尘彧院内。
祝云梨知晓他心中所想,将阿落交给他的时候,对他说道:“放心,燕饶的伤势已无大碍。”
“谢过衔月仙子。”他眉头舒展了些,“弟子告退。”
他走后,兄妹二人一时无言。
还是祝云鹤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这几日随仙盟四处奔波,还要赶回来,辛苦你了。”
“这些都是云梨该做的。”
“燕饶那小子……你是怎么想的?”祝云鹤方才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直接问清楚。
“全由仙盟处置。”祝云梨轻声道。
“我是问,你对他有何想法?”
“我想他活着,作为他自己好好活着。”
祝云鹤仔细斟酌着字句,试图说得更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