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周思言戾气消尽,从前的满腔抱负也化为柔情,他不再想争权夺利,只盼着能守在容竞凡的身边做她的好夫郎。
可是他担心自己的过去会让容家瞧不起,满是忧色的问容竞凡:“你娘会同意让我嫁进容家吗?”
容竞凡抓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告诉他:“何必要她同意呢,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只要你我同意就行。”
他相信她,却不相信世人的眼光。
一介贱民,如何能高嫁给世家的富贵女儿?
从前,他只盼着能长伴她的身边,可现在,他已经不满足只是留在她身边了。人总是这样,永远不懂得满足,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又会有新的欲望。
现在的他希望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不过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在这个三夫四郎的世界,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甘心只有一个夫郎,更何况是容家那样的家世呢。
周思言长久的看着容竞凡,抚上她的脸,“容娘,我们明天就回圣阴吧。”
“好。”容竞凡想了想,又问他:“为什么叫我容娘啊?”
周思言心弦一颤,轻声告诉她:“因为我是你的人了。”
听他这么说,容竞凡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她笑着对他说:“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周郎啊?”
周思言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周郎?周郎!”
被她这样狎昵,他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甜到心里去了,他想,也许他的苦日子到头了。
以前听人说到情爱之事,他都颇有怨夫之相,觉得这世上没有好女人,他那样憎恨女人,却不曾想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如今,他戾气消散,心中只觉得甜蜜,也开始赞叹起男欢女爱。
一切都是缘分,在别的地方失去的,会在另一个地方得到。
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爹本该是世上最亲近他的人,可爹不仅不待他好,还百般折磨他,他因此不愿与人交心,幸好遇到了容竞凡,让他知晓世间尚有真情在,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依旧爱他敬他。
得此良人,夫复何求呢!
她们亲近了一晚,天快亮了才合上眼睡去。
清晨小厮打水来伺候主子洗脸的时候,看到床榻之上两人相拥而眠,吓得手中的盆掉在地上。
主子就要嫁给三王女了,他却在这个时候与人私通,真是胆大包天!
周思言向来觉浅,小厮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看到水盆掉落,他立马就捂住了容竞凡的耳朵,又用眼神喝退下人。
小厮踉踉跄跄退出房门后,周思言才松开捂住她耳朵的手,他重新环住她的腰,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不敢扰她好梦。
等容竞凡睁开眼,他立马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告诉她:“已经晌午了。”
容竞凡以额头贴住他的额头,感受他的温度,“你的烧退了。”
“昨晚就退了,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从昨晚起,周思言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去过,一开心,病也好了。
他展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悄声说道:“带我回家吧。”
“嗯。”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收拾了行李正要牵马逃离此地,便有一群人马出现包围了他们。
赤柳云从人群背后走出,厉声问他们:“你们要去哪儿?”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损,鞋上也沾染了泥土,似乎是刚赶回来。
容竞凡将周思言护在身后,周思言却反过来挡在她身前,因为得到了容竞凡的爱,他的身子板都比以前更直了。
周思言一改从前的态度,语气都变得轻蔑起来,“我们回家与你何干?”
赤柳云看着眼前这个俊俏公子,不满的问他:“你又是谁?”
赤柳云没见过周思言的真面目,看到没有戴面具卸下脸上伪装的周思言,他根本就没认出来他是谁。他只注意到眼前这个男子像是刚病愈,脸色有些苍白,分外惹人怜爱,身上的气息也透露着被爱滋养着的感觉。
周思言不屑地笑道:“是容娘的心上人。”
赤柳云受到挑衅,气得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揍他。
周思言又换成以前的那种声音跟他说话,“这样你听得出来我是谁了吗?”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赤柳云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思考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周思凡?”
“不可能,周思凡满脸是疤,你怎么会是周思凡!”
赤柳云掐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看不出一点破绽,他又去扣他的脸,想从他脸上扣下一张假皮下来。
周思言眼底满是嘲弄,“我可不叫周思凡。”
容竞凡看到他这样对周思言,立马上前阻止,却还是快不过赤柳云的手脚,周思言的脸被赤柳云用指甲划下一层皮来,看得容竞凡直心疼。
她猛地推开赤柳云,朝他发怒:“你离他远点。”
赤柳云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与欺骗,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他一把拉过容竞凡,让人抓住周思言,“你们逃不掉了。”
赤柳云将容竞凡带回自己府上,捆住她的手脚,如同疯狗一般依偎在她身上,“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呢,我堂堂一个王爷,哪一点配不上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应我的心意?罢了罢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只要以后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从怀间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个虫子,掰开容竞凡的嘴要她吞下一只。
这虫子丑陋至极,容竞凡看着就恶心想吐,她紧咬牙关就是不肯吞下,赤柳云让人拿水来给她灌下,那虫子自己钻进了她体内。
很快,容竞凡不再挣扎,她双眼无神的垂下双手。
赤柳云大喜,吞下另一只蛊虫,牵起容竞凡的手,“过几日我们就成婚吧。”
容竞凡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疼,脑海里有些模糊的影像,怎么也看不清楚,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
赤柳云怕夜长梦多,恐有意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