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忽然灵光乍现,这一下要是能把输过的钱都赢回来,他爹说不定就再也不骂他败家还让他敞开了赌。这样想着,他心痒痒的,蠢蠢欲动起来。
“梁兄您瞧,这一桌子哪个有您经验丰富?要我说,您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裴公子的马屁完全吹进了梁子安心坎里,他得意地笑,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这样玩多没意思,要赌,咱就赌大的!”
……
梁鸿自打进宫一趟后,回来就低着头走路,理也不理人,脸色阴沉的难看。
梁夫人不晓得哪个倒霉催的招惹了他,看着他阴森着脸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竟也升起些许不安来,试探地问他:“老爷,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梁鸿脚步顿住,微微变了神色,沉声反问了句:“那个逆子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去赌了!”
梁夫人期艾说不出半句完整话,梁鸿见她囫囵的模样就知道,冷冷地哼一声,斥责道:“呵,瞧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净给老子惹事,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
梁夫人最听不得这种话,浑然变了脸色,话也尖酸:“有你这么说亲儿子的吗?我就想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怎么了,你梁家门楣高,要真出个才子恐怕就得大祸临头了!”
梁鸿胸腔里高涨的怒意像被浇了冷水,僵在原地良久,才讳莫如深地开口:“听吏部的曹仁说有人给京兆尹府递了近百份状子,投状者无名无姓,是难得一见的大案子。”
“你说这个做什么?”蓦地转换了话题,梁夫人尚为不解。
梁鸿看了她一眼,“状子上一状一案,都状告淫奸妇女当罪同五刑。”
“大理寺那边没有风声,我托人去了京兆尹府探消息,京兆尹闭门不见。严忪是那刚正不阿的人么。”梁鸿冷笑,“这事啊,摆明是冲着我梁家来的。”
梁夫人白了脸,忐忑道:“老爷,你是说,子安他……”
男人默然,梁夫人像是不可置信,目光发直惊惧万分,“不可能!就算子安……也不是谁都能查得到的!不可能的!”
“还不清楚状子告的是谁,你乱认什么!”梁鸿皱了皱眉,横了一眼身旁一惊一乍的女人,后者顿时安分了。
到底是世家大族的主母,梁夫人对儿子有些偏执,但处事倒不至于小家子气,隔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味来,“朝中只有大理寺有权翻看卷宗,御史台都不能随意查阅。那些状子的来历太过蹊跷,若是指证无名绝不会有人相信。该不会……”
她眼神游移,惊惧之下忽然想到什么,面上褪得毫无血色,“该不会……是和那位有关?”
梁鸿陡然变色,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梁夫人一颤。他眉目凌厉,厉声说道:“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梁夫人哑然。
蓦地,门口响起护卫的惊呼,还有侍婢慌乱地大喊梁少爷,一声比一声响亮,喊声中还带着惊恐。
“怎么了?”梁鸿低吼一声,和梁夫人起身快步走上前,赫然看见梁子安鼻青脸肿,瘸着一条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的场景。
梁鸿大惊,差点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梁夫人都被眼前血呼刺啦的场面吓傻了,还是梁子安先看清了二老,肿着嘴模糊不清地喊: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