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步炎说:“你去好好睡一觉吧,我找人来看着她,有事叫你”。
“也好”。
没等步炎叫来人,阿山已经进来了,步珩叮嘱了阿山一阵,跟着步炎出了门,“哥,你和唐小姐多少都受了伤,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
那脖子上的吻痕浅则浅矣,还是能看得见。
步炎回头,眉头一拧,“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杉身子娇贵,步炎给她上了药,陪着她睡着,睡着的唐杉依然不安稳,疼得低声抽泣,又像是被吓着了,哭着抱紧步炎,埋头在他脖子里蹭了一阵才又睡着。
步珩轻咳一声,“我是说,连触碰也不要,容易感染”。
说完就回步府给他准备的客房睡觉去了,留下步炎站在原地思考着要怎么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这一回,杨泱是为步家堡做事受的伤,是步珩出面请的她,考虑到挪来挪去对杨泱的伤势不利,加之,步府还有几个同样情况的伤患,杨泱就被留在了步府,步珩自己也需要休息,一并留在步府养伤,更是为了方便照顾。
对于别的人,步珩只管开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照顾杨泱身上,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有阿山从旁协助,想要做些什么的步羽每天来房间里转一圈也无事可做,就像百忙之中还能时常过来一趟的步炎一样,有些多余。
步炎和唐杉原本就是夫妻,虽说现在离了,毕竟情分还在,步炎照顾唐杉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但步珩和杨泱可没什么关系,可步珩是医生,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且杨泱的伤情最重,旁人还真怕处理不好。
每天来房间里转悠的步羽,见着步珩尽心尽力照顾杨泱,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杨泱这伤全身都是,根本穿不了衣服,药水擦遍全身,就只是用纱布裹着,病人在医生面前有哪一处是不该看的?奈何他哥时不时就进房间来,进来又什么都不说,他也只好整日憋着,正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步炎的斡旋下,荒坟山的事压了下来,继续由步家堡的人守着,随着将军步坔的坟迁入步家祖坟,明面上这荒坟山已经归属于步家。
那腿骨根本没带出来,埋入步家祖坟的是那双六趾靴,外头的人可不知道这些,只知道,原来早在千年以前,步家祖先的尸骨就埋在这云集山脉里了。
至于这荒坟山里有什么古怪,步家的人不说,进去过的毛天平和大蜂不说,也没什么人知道,那赵老板伤成那样,脑子就一直没清醒过,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同去的其余人中了迷障,各说各的,全是幻觉,被当做精神出了问题,丢去精神科瞧病,不予理睬。
那毛天平和大蜂是明白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说,什么阵法血尸的,本来也荒唐,没人信,还少不得被说成是个老神棍,挖坟掘墓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勾当。
一个荒废了上千年的乱葬岗子,能有什么值得搭上性命去探究的?
但这只是相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作为专门处理特殊事件的火情局可不这么认为。
仓旻峡谷高温难耐,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是一场空前火灾,既然专家们猜测那红棺里的血尸是古时候的人养的血魔,而荒坟山里又恰巧有压制嗜血魔性的阵法,看来专家们也并不全是忽悠。
只是这血尸既然不是将军步坔,那又会是谁呢?
有小路在,步家族谱翻遍了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这族谱只到五百年前,再远就查不到了。
将军步坔之后,步家后人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是后来才改回步姓的,这期间,有谁被做成了血尸也是有可能的,若是这样,或将无迹可寻。
但,不管怎么说,要查出仓旻峡谷高温根源,怎样都绕不开步家了,各种先进设备都没能探出个究竟来,一时间,烈焰军背后的神秘力量说成为了主导方向。
有没有可能,这神秘力量就在步家?而杨泱潜入步家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找到这股神秘力量?
会是什么呢?
步珩猜测,或许步炎知道,毕竟,到了现在,能进仓旻峡谷且能安然无恙出来的,就只剩步炎了。杨泱尚且浑身烫伤,昏迷不醒,一路同行的步炎则没什么大碍。
照理说,步家所有事项知道得最清楚的莫过于历代族长,但,近来的这些事,步珩的奶奶,现任步家族长就不知道。
七星阵里起出来的那双靴子,是一双正常人的靴子,明显不是步坔将军的,是不是六趾靴细细查看过就能知道。
那些东西,每一样都在昭示着主人的身份显赫,样样精致奢华,至少也该是个有钱人,十分有钱的那种。
这荒坟山里大多都是烈焰军阴魂,但既然是埋在这荒坟山里,那定然也是和步家有关的。
房间里,步炎手里捏着那根凤羽,眼里又是一片猩红,浓稠的血液无边无际,像是已经把他吞没了,身体开始发烫,越来越烫,仿佛快要炸了。
步炎面色潮红,起身急冲冲往楼下去,一边走,一边解着衬衫扣子,没留神,在最后一阶楼梯上撞上了唐杉,下意识长臂一伸,将人搂住才没有摔在地上,许是这一下撞得太狠,唐杉脚下不稳,一头撞进步炎怀里,力道之大,生生将步炎撞在了墙上,‘嘭’一声响。
恰在此时,旁边客房的房门从里打开了。
醒来的杨泱握着门把手,懵了一会儿,径直从二人身旁走开,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再回来,目不斜视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唐杉从步炎唇上离开,“那个,杨小姐会不会误会了?”
“跟她无关”,意思这里是步家,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跟杨泱没关系,她误不误会不重要。
外头步珩回来时,唐杉还在步炎怀里,两人靠着墙动也没动,步珩轻咳了一声,两人才分开,唐杉转身上了楼,步珩走近,“哥,你和唐小姐和好了?”
身上的伤才刚刚好,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步炎扯了扯领子,“你的病人醒了”。
“真的?”步珩匆忙进了杨泱的房间。
全身依旧烫得慌,步炎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冰水出来,坐在客厅里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