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换上拖鞋,方一径直往厨房走去,打算从小事开始,分担一些家务,也锻炼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
肖然刚做好最后一道菜,正把青菜盛到瓷盘里。
她看见灶台边放着碟豉汁排骨,伸手去端,却被盘子的边缘烫了一下,手条件反射地缩回来,“嘶——”
方一痛呼,鼓着嘴给烫到的手指们呼气,希望能缓解一些热辣的痛意。
她这边的动静引起肖然的注意,他连忙把锅放回灶上,紧张地凑过来,盯着她通红的手指,“怎么了?”
“烫,烫到了。”
他想都没想,拉过她的手腕,直接含住了她烫到发红的指节。
方一呆住了,很快又反应过来,脸涨的通红,手往回伸,想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
他却拒绝了,牢牢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机器人与人类女性力量的对比前所未有得分明。
手腕动弹不得,她着急地、但又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干嘛含我的手指啊,快吐出来!”
嘴含着手指,肖然开不了口,只用眼神安抚,示意她别着急,手掌抓握的力度分毫不减。
方一无可奈何,为了缓解害羞尴尬,努力往四周看去,看墙壁,看地板,就是不敢看他。
眼睛看不到,其余的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
柔软灵巧的舌滑过指节皮肤,黏黏糊糊的津液,冰凉的温度。
世界仿若静音了,只听得到她越来越重的心跳。
还有,若隐若现的细微吮吸声。
手指的温度迅速降下来,脸庞的温度却疯狂飙升。
她的额头冒出些冷汗,在他唇边的手指不自觉蜷曲,挨到他的皮肤,连忙又缩回去。
时间走得很慢,感觉像是过了快一个世纪,他才将她的手指从口中抽出,攥着她手腕,领着她在水龙头下冲去残留的液体。
方一像是失去了意识,任他摆布,直到他取了干净的擦手布帮她擦干多余的水,精神才回笼。
但她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什么,只傻傻地站着。
“手还不舒服吗?”他主动问她。
她闻言,看了眼手,“不痛了。”
“那就好。”肖然若无其事地背过身,走到灶台边,继续盛剩下的菜,“一一,你要不先回房间换身睡衣,这样舒服一点。”
盛好菜,放好锅,他继续说:“剩下的我来,保证你准时吃上饭,这些小事不用你做。”
语气平淡,嘴角却高高翘起。
“噢,好。”她下意识回答,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本来想帮忙端菜的,结果笨手笨脚,还烫到自己,又给肖然找了更多事做。
家务分担计划初战失败。
而且,而且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她一想到刚才,脸又有发烧的趋势。
算了,还是不要呆在这给肖然带来麻烦了。她略感失落,回房间换了身睡衣,出来的时候,肖然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今天的晚餐。
两菜一汤一饭,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她瞬间感觉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赶紧在常坐的位置坐下,开始大快朵颐,刚才的失落瞬间被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唔,今天的饭菜果然像看起来那样美味。
方一幸福地享用着晚餐。
碗里的饭很快下去了一大半,肚子半饱之后,她开始边吃边跟肖然聊天。
“你猜我今天早上在电梯遇到谁了”她语气神神秘秘。
“谁?”
“遇到了刚搬来的邻居。”方一喝了一大口汤,接着说,“你知道吗?刚搬来的邻居竟然是张承。”
她瞪大眼,“就是那天晚上送我回来的同事,你有印象吗?”
“我在电梯上看到他的时候可尴尬了,还好电梯下楼的速度很快,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方一满脸心有余悸的样子,赶紧给自己夹了块排骨压惊,没有注意到肖然黯淡了瞬间的神态。
那男的绝对居心叵测。
他揣测着对方的心理,面上不显,只当作平常的交谈,“也许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同事可能根本没放在心上。我觉得,你就和以前一样和他相处就好了。”
肖然故意强调了“同事”二字。
短短几天之内,方一就跟他提了好几次张承,前几年这人可从没出现在他们的交谈中。
这是个危险信号。
在交谈之外的时间,方一是不是花了更多时间“想”他?思及这种可能性,嫉妒和占有欲在肖然心中翻滚。
桌底下,他狠狠攥紧了拳头,眼底晦暗不明。
他不敢过度反应,也劝方一平常心看待,不想那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变特殊——不管是怎样的特殊。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他在心底卑微地请求,但只能在心底。
“这样最好不过了。”方一应和,迅速消灭了剩下的饭菜。想起未竟的家务参与计划,她没有向往常那样放下碗筷后直接到沙发上瘫着,开始收拾起餐桌。
方一的动作自然顺畅,在肖然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之前,她已经将自己的碗筷和一个碟子拿进了厨房,放在水槽边。
还剩一个空盘在餐桌,她转身出去拿,就看见肖然端着最后一个盘子进来。
他走过来,看着她,用一种她从未见过,形容不了,但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的眼神。
方一不自觉后靠,腰撞到台边,后脚跟抵着柜门底部。
明明他做着很平常的事,她却感觉自己被古怪的氛围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