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玦却来了脾气,当即把笔往案上一放,挑眉看着她,一副她不把话说尽,他今日俱不动这个手的架势。
踟蹰了好半晌,眼前人神色都并无半分松动,奈何不得,如鸢只得道:“你镇压的,是我心底的邪祟。行了吧?”
说完她耳根子又在烧,只盼别被眼前人给觉察出来,她又再装模做样地替他磨墨,恍若无事发生。
“什么意思?你心底有邪祟?!”
察觉到事情的不对,昆玦当即皱了眉头,神情肃敛,怪不得打她回来,这几日他都见她脸色苍白,原来......
没等如鸢反应,他当即拉过她贴着自己面对面地看了看,如鸢惊异不及,瞬息间屏息凝神,不知他这是作何,昆玦却一手钳制住她,一手扒拉开她左右两只眼皮分别看了看。
怪了,并没有被附身......
如鸢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慌乱地从他手中挣脱,简直哭笑不得地嗔道:“你不是说你最是知道,世上无仙也无鬼的吗?怎么,还怕我被鬼附身了?”
昆玦不屑地理了理衣袖,满目淡然,“不然怎么解释你心底的邪祟?”
如鸢没好气,紧咬了牙关脸色发白:“都说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你偏要问,既我都说了,快写!”
她又再把桃符推到他跟前,墨也替他磨好了。
昆玦瘪瘪嘴,“写就写。”
便见他持身端正,忽而下笔从容和缓,写出的字迹疏朗飘逸,蓄力深浅得当,暗自藏锋。
虽说如鸢此前也见过他写字,但彼时他写的都是些弯弯扭扭她不认得的字,她问起来,他也是嘲讽地不屑说与她听,如今总算见他端正写了两个字,竟不知他竟写得如此一手好字。
他将桃符一撂扔给她,如鸢拿起两块桃符喜滋滋地对比着看了看,字迹风格虽大相径庭,但一个飘逸,一个端秀,也是极好。
“既如此,那我便拿出去挂上,辟邪祈福,以期来年。”
她欢喜地笑笑,转身就走开了。
只剩昆玦还趴在书案上,满目阴沉地琢磨着何为心底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