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我死后他说我才是他白月光> 昨夜星辰昨夜风(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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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二十)(3 / 4)

“她叫关素,从前我都叫她素素,是我在隶阳老家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交好,自幼一同长大,自是两小无猜。后来我家到了凤阳安居,也就此同她分别了,只是时常还有着书信往来,她素来都很有才情,尤擅作画,次次书信除却跟我说些家常话,也作许多画差人送给我赏鉴。”

因着儿时的情谊,赵庭芝本一直把关素当做妹妹,两家本就交好,且他又是独子,待关素便如亲兄妹一般,内心无比珍重自己能有一个小妹,于是每次关素来信,他都认真回信给她,有时也送些小玩意儿过去,除此之外,从不曾逾矩,也从无僭越之心。

再后来关素到了待嫁的年纪,关家也已经替她寻好了人家,那本是户好人家的,可就在这时,她忽有一天亲自到了凤阳,亲自寻上赵家门来,告诉赵庭芝,她不愿嫁给别人,她原来心里......

原来心里装的从来都是他。

“说来惭愧,都是我的过错,彼时年少,思虑不周,没能看出来她时常同我写信的情意,若能看出,便也能早些断了她的念头。我本还欢喜自己一同长大的小妹能觅得良人安稳一生,便去寻了一尊送子玉观音作她的新婚贺礼,直到她上门来了才明白她的心意。”

赵庭芝沉叹,终是奈何,这许多年来他只当关素是妹妹,从未有过僭越的想法。

当初关素怀着一线希望地来,又伤心欲绝地去,她自幼便是个极执拗的人,她走的时候,赵庭芝便怕她放不下,怕她苦苦郁结于此不肯好好地去过自己的一生,怕她太痴,也就是当时,他既决然又自以为是地做了桩错事,把关素从前送他的许多画都还给了她,还叫她往后都不要来找他了。

他想,这样她才能安心回去,不管她家替她相中的那个人她是否相中,会不会嫁,但她心中的人都不该是他,他想她以后的日子都能安心,不再因他而挂怀。

然而终究......

“终究她回去后不肯嫁与别家,一直把自己独锁在房间里,郁郁寡欢,到后来她又再给我写过一封信,她说她只求一个妾室的位置,我依然还是拒了她。试问,她若嫁给我,无论是妻是妾,又何尝不是耽误了她的一生?”

“我待她如亲妹可以,她要在我府上住十年都可以,可若要我待她如妻子,要我把心里夫妻的位置给她,我办不到。”

“她就算顶着夫妻的名义进了门,可我心里始终没有她,断然无法再相处,她便只能落寞的在我赵家宅院里过活一生,没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丈夫去敬她、爱她,这样的一生我又怎会叫一个我视之如亲妹的人去经历?”

赵庭芝恍恍地答了一字一句,又仿佛一字一句地盘问着自己,他喉中凝噎难疏,温润沉稳的脸上少有地流露出几许失神,窗外照来的月色镀在他脸上,他目色愈发低垂。

“我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断送她的一生。可谁能想到,那日她出门散心却忽而倒了下去,请了郎中去看,方才知她竟天生的心上有隐疾,忧思过度发了病,后来这病一发不可收拾,没过多久就卧床不起。”

如鸢惊骇,忍住了没有问,赵庭芝的目光也愈发惘然涣散。

临终前几日,关素此生作下的最后一幅画急匆匆地递到他手中,便是如鸢看到的那幅,可她却吩咐送画的小厮,不能将她染病之事告诉赵庭芝,只让人把那幅画送到他手上便行。

赵庭芝不知她染了病,拿着画看过后还以为她心里还是之前那般念想,除了问了一句她是否想通外,便并未多说什么,自以为决断些才能断了她的念想,便不曾多问几句,哪晓得后来就再也问不到了。

当时关家眼看自家小女病重将去,如何忍心,便急匆匆又遣了人来凤阳,只为请赵庭芝去看她一眼,奈何山高水远阴差阳错,来人投错了路,一再耽搁。

终究,关素等了几日没等到,以为赵庭芝不肯见她,万念俱灰,便去了。

“她就那么走了......就那么走了。”

赵庭芝失神地呢喃一笑,盖不住眼底无尽怅惘。

如鸢全然没想到那样一幅童真无邪的画背后会是这般锁人愁肠的真相,她倏地觉得自己该打,好好的上元佳节,问这个做什么,手里跟着已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可她也叹,怪不得之前赵庭芝万般想要解得画中意,这样的曲折,亦实在令人扼腕。

“后来我才得知这些,才从她身边伺候的人那里听闻,她去的前几日作下此画,日日都念着我幼时与她的模样。的确,那幅画一眼看去简单,那便是从前幼时,我们在隶阳乡下时总在浣花溪头嬉笑玩闹的模样,意境其实再简单不过,并未深藏什么,我日日看着那幅画,总觉得她走得那般匆匆,许是还有话要给我说,定是有的......所幸到后来,终于得了如鸢你替我解出其中深意。”

“她当真......是有话留给我的。”

他说着冲如鸢温润一笑,却眉间寥落,眼底氤氲。

“我时常就在想,是不是我害了她,不管我的本意是不是对的,或许都不该那么狠心,我就算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地安置在府里养她一辈子,就算心里永不能给她妻子的位置,可起码她也能安稳的过活下去,她也能活上一辈子,不至于正是待嫁的大好年纪,因为一场病,因为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便说走就走了。”

“碧玉一样的年华,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的人去待她,怎么偏偏看上了我,偏偏看上我......我纵然对她无意,也该去看她一眼,或许她就不会这般了......”

好容易回过神,赵庭芝长抒一气。

这样的事听来何等惋惜又遗憾。

如鸢几番隐忍看他,却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抱歉地道:“这实在都怪我,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场断肠的曲折过往,是我不该问的。”

赵庭芝却同她摇了摇头,神色肃敛间聚拢了目光,“不,说来还得感激如鸢你,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一个人来问一问她的事。打从她走后,再没有人能同我提起,便是母亲也怕触及到我的伤心处,从来不与我提这桩事,而今你能问一问。”

“既是缘分,亦是宽慰。”

如鸢愣怔,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她竟看不清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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