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了如鸢手臂,如鸢只是笑笑,她自无事。
冷笑间,昆玦又回过头,扬眉看向萧云淮:“这下淮王殿下总该分明了了吧?!”
没等萧云淮回答,他又哂笑:“原以为殿下今日于府中做这一场品香作诗的雅会,请的都是些名门子弟跟王公贵女,还以为该是多么端庄矜持知书达理,不想竟是这么一副德行!名门教养,大家闺秀,呵,都是自恃高贵拜高踩低、不知狗头嘴脸的东西!”
他极其厌恶地扫了徐家女几人一眼。
“你!你这人怎如此口出狂言!你!你可知我可是文昌伯爵府徐家的嫡女,岂容你如此诋毁!”
虽不知眼前人缘何能在淮王面前如此嚣张,徐家女也没想到他骂得这么狠,当时气急了,扬着团扇直指昆玦,恨恨地瞪着他,气得连说话都断续。
顾家女跟赵家女也恨恨地扫了过来,昆玦不屑:“诋毁?就凭你也配让我诋毁?你当你是什么?”
他脸上的不屑一顾简直到了极点,眉峰一挑,眼前人于他不过脚下尘土。
徐家女气血翻涌,脸上红白相接,更挂不住。
她可是伯爵府嫡女,打出生就没受过这般屈辱,可面对昆玦倨傲的神情却硬是将她气得说不出半个字,憋得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只扫了扫程思琴,又转头望向萧云淮,娇怜又委屈地道:“今日芷卿不知怎么惹到了这位公子,也不知他是何人,跟着程家姑娘的这位庶妹是什么关系......”
“但今日之事分明是程家庶女霸着秋千不肯给旁人坐,如此便罢了,还几次三番出言讥讽芷卿跟几位姐妹,我不过说了她几句,方才伸手也只是想把她从秋千上拉下来,好让旁人也坐坐,殿下!你可要为芷卿说句公道话啊殿下!”
她说罢,便柔弱娇怜地轻掩了脸上两行清泪,却还是忍不住默默抽泣,旁边跟随的两个婢女也见风使舵,见不得自家主子受委屈,赶紧将她搀扶住宽慰她别哭。
如鸢无奈地笑笑,她都说了她不是程姑娘的庶妹,这群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不过瞬即又明白了,这徐家女是故意拿着这个说事,总归她们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门哪户的。
“可不就是,淮王殿下,这位公子如此无礼,大家都是尚未出阁的闺秀,哪能禁得住这般肆意诋毁。”
顾家女跟赵家女见状也顺着这个架势,忙盈了泪水在眼中。
而程思琴听着徐家女这般自辩,顿时脸色苍白,原如鸢是因为被认作了她的庶妹,才被几人如此对待。
她一阵晕眩,当即开口道:“淮王殿下,虽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大抵都因思琴而起,今日诗会是思琴来晚了,这位姑娘又恰巧跟在我后面一起入座,我......小女家门户的确低微,做香之时,是这位姑娘好心出手帮了我一把,想来是因为这样才让几位姐姐误会她是我的庶妹,是思琴的不是,该当给姑娘赔罪。”
她朝如鸢深行歉礼,却被如鸢一把扶稳,不让她俯身下去。
萧云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程姑娘还有一位庶妹。”
他转首又看向如鸢,眉宇舒展,撇了撇嘴:“我竟不知如鸢你什么时候成别家人了,你若做了程姑娘的妹妹,楚先生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此事说来着实好笑,如鸢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看了看程思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王府里一个闲人,日常打杂,好吃懒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说了几次,她们偏不听,我也没法子。”
她这般毫不避讳地揶揄自己,教紫玉跟春桃当时笑了笑。
而徐家女几人却惊讶极了,不仅仅是如鸢当真并非程思琴的庶妹,且瞧这口气,还真是王府里的人,更令人惊异的是,淮王竟这般当面与她说笑,十分亲近,尤其细节之处在于,他同她说话时并未用着淮王的尊贵身份。
一刹那察觉到这点,连周绮玥的神色都不禁变了变。
“看来不论方才发生了何事都是几位误会了......徐小姐,依本王看来,方才到底如何也不必再浪费口舌去争辩了,事已至此,有些话本王便径直同几位说明白,也好解释几位心中的误会。”
萧云淮朗然地开了口,徐家女几人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各自捏紧了手帕跟团扇。
萧云淮微微一笑:“这位姑娘便是适才与贺统领交手的那位江湖高手的妹妹,也是本王的好友,是我王府里贵客中的贵客,谈不上什么攀附不攀附,是本王亲自请来的,至于这秋千......”
他忽地顿了顿。
“是不是如徐小姐所言被她独自霸占倒是无所谓,且不论依本王所知,她绝非这种横行跋扈之人。倒是诸位不太清楚,这秋千本就是本王专门为她设在这里,便是她想坐多久便能坐多久,换句话说,本王造这秋千,本就是给她一个人坐的。”
他说罢又再盈盈一笑,眉宇舒展而朗然,昆玦默然,眼中却倏地微沉。
徐家女几人已经极为惊诧错愕,一时间连道歉的话也忘了说,竟反应不过来如鸢跟他到底是何等的关系跟交情,能至这般......
不等她几人就这般错愕惊讶下去,萧云淮目色锋利,已不想再多说,嘴角微讽,当即便道:“纵然是误会,但诸位方才也不该如此折辱本王的友人!是以,还请几位小姐给她真心赔个不是!”
他神情凌厉,并没有容她几人商量的意思。
如鸢微怔,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毕竟都是他请来的客人,她不想因为自己给他添一丁点麻烦,总归这徐家女也没真伤到她什么。
她手底下正要拉一拉萧云淮,示意他算了,他跟昆玦已经很替她出气了。
可萧云淮此举却也深得昆玦心意,难得地立马接话:“淮王殿下说的有理,如此飞扬跋扈肆意折辱他人,总不能因为一句误会便不予追究了。尤其是有些人,方才本还想动手来着,实是行径恶劣......”
看着二人方才好像还针锋相对的样子,眼下却忽然一个鼻孔出气,徐家女几人呆住,跟着面面相觑,抿紧了嘴唇,她几人何曾同他人低过头受过这等气?明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女子,却得叫她们几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几人踟蹰半晌,眼泪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