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赎我不够了。然后将他叫来，说我这里还有宝贝，让他再来拿。”
翌日，小乐敲响姑娘的门，“他来了。”
关上门，小乐听到里面女子娇软的责骂。
“听说，你把我钱拿去给别的姑娘花了，呜呜呜……”
“那你把钱拿回来，我看看是不是还是那样多，我再把我其他钱给你。”
“你换成银票了？没关系，银票在，也行，拿来我看看。”
送走余公子，小乐怀疑，“他会将钱还回来吗？”
柳九九灿然一笑，“小乐宽心，九九自有办法。”
小乐看着柳九九笑，却比看着她更觉心里堵得慌，自己掏钱给姑娘买了绢花，香粉，还有最新的民间话本。
“柳姑娘，最近坊间管的不严，大家又喜欢，这话本子新出了不少，我读着有意思。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柳九九已经许多日不睡觉了，她就那样躺在床上等着那个人，听到小乐说话，她挤出一丝笑，“好，你说说。”
“里面有个公子玩弄风月，骗人钱财，正得意之际没想到被胥人族蛊女下蛊，直接成了一个疯子，当街捡黄奴的粑粑吃。”
小乐边说还扮演疯子的样子，柳九九笑意在嘴角，一边笑骂她恶心，一边让她再讲几个诸如“骗人钱财，不得好死”的话本。
小乐也笑眼弯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姑娘喜欢这样吗？小乐可以帮姑娘。”
“小乐，不用了，我自有办法。”柳九九看着她，眼神温柔又凄凉，小乐看着这样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其实小乐没有见过娘亲，但是娘亲养了她四年，疼了她四年，最后她与小乐分开的时候，想来也是这样的眼神。
那样好的日子，如今回忆恍如隔世梦境。
她何时才能再听到娘亲熟悉的声音，看一看她的脸，她还从来都没看过。
三日后，日仄，余公子又来找，还带了柳九九最喜欢吃的日新斋的水晶鹅。
柳九九送小乐出去时，告诉她，一炷香过后，进来送杯茶。
小乐点头。
她盯着时间到了，敲敲门，没人应她。一般这个时候，她应该要自行离开的。可是柳姑娘专门嘱咐她了的。
于是她推开门，抬眼一看，手里的茶因她步伐不稳全泼在了手上。
柳姑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角溢出迤逦血线，而旁边椅子上余公子已经断气了。
柳九九看见她，眼里亮出点点光，缓缓道，“这下到了奈何桥，可以欢天喜地去投胎了。下辈子重新做人。”
小乐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缓了缓她又道，“小乐你带着钱，赶紧走，别在这里做事了，要是被老鸨发现你是女儿身，如何是好。”
小乐微微惊讶，“你知道我是女子？”
柳九九轻轻笑道，“我见过那么多男人，虽不识好坏，但辨明是不是男人，我还是看得出。
你的眼里，没有…肮脏的东西。”
小乐去摸她脉搏，柳九九却拉过小乐的手，紧紧握住。
“小乐，你为何照顾我比其他姑娘更尽心？”
听到这话，小乐想起前几日柳九九被恩客夫人打骂，是她挡在前面的，可能柳九九是说这事。
回忆起往昔相处的日子，小乐终是忍不住，滚烫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柳九九手背上。
可惜她还没有回答，柳九九看着她，一个‘走’的口形，却是此生再没发出声音。
柳九九在酒里放了毒药，和余公子一起殉情了，不过余公子多半是被动殉情的。
小乐救了她一次，却不过是让她再经历一次。
倚楼卖笑并非柳九九本意，未婚从父，已婚从夫。从，附属也。父犯罪，未婚女儿同罪；夫犯罪，妻子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