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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罚(2 / 2)

的大功,没准二字王就变成了一字王。”

王芳苓周身一颤,眼中也突然又有了生欲。

楚安转忧为喜,即刻就要磕头谢恩。

楚扬却突然嗤笑一声,话锋一转,尖酸地说道:“可是,常山王一无统率三军之才,这二呢,骑射功夫更是连本王的马前卒都不如,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擒回阿那孛?”

他目光转冷,厉声喝道:“你惹下如此祸事,早该自刎于殿前!竟还敢肖想陛下给你机会蹭军功、摘桃子?!常山王,你何德何能!”

楚安顿时瘫软在地。

楚扬又转向王芳苓,毫不留情地斥道:“还有你!既做了叛贼的棋子,又做了罪人的帮凶,你凭什么会觉得,我楚家会让你留下罪人的血脉?是怜你柔弱可怜么?还是惜你命运多舛?”

他上前几步,垂目看她,语气依旧强势冷硬,说出的话却透出了几分悲悯:“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可从未加害过你,亦从未轻视过你。你该恨的不是本王,而是害你至此的人。”

楚昇目露不忍,刚想开口周旋几句,就见王芳苓对他一拜到底。

“妾请面圣!”

似是担心楚昪不给她机会,她又斩钉截铁地强调:“事关江山社稷,唯对圣上可言。若圣上听后以为是妾小题大做,妾愿自裁谢罪!”

楚安大惊失色,急斥道:“胡说什么!”

楚昪却大大松了口气,不待楚安上前告罪,也不去看楚扬的脸色,即刻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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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苓,此时应该叫王芳芸了,所禀之事对上了王家的所有反常,永初帝当即就宣召了楚扬,让他安排人手前往卢陵。

当着楚扬的面,永初帝问王芳芸:“你可知自己说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

王芳苓低头看了看尚且平坦的小腹,细声细气地说:“知道。世间最重,天子一诺。妾和孩子都可以活下去了。”

她静静地跪在那里,柔肤弱体,楚楚可怜。

她的脸上满是母性的温柔,却让见惯了刀风血雨的楚氏兄弟心生寒意。

永初帝看了一眼楚扬,又问王芳芸:“你当初为何不拿这个秘密去要挟王家?王家若是执意向常山王讨要你,朕也势必要允的。”

王芳芸凄然道:“世家贵女,看似光鲜,也不过是一只在命运的浮沉中随波逐流的蜉蝣。除掉‘王家女’三字,妾一无所有,彼时,妾之庶母尚有一息,如若归族,妾与生母均难逃白绫鸠酒。舐犊之情本当反哺报之,妾又如何能因一己之私置庶母安危于不顾呢?”

永初帝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冠的是父姓,养育你的是家族,舐犊之情要灭族相报么?”

王芳芸自嘲地笑笑,幽幽道:“秋露寒霜,而后冬雪,人的心,总是一点点变寒的。妾先为王家棋子,再为弃子,继而为楚安棋子、阿那孛棋子,复又为弃子,凡予妾于针线相助者,俱索锦衣以还。凭什么!”

她的语气突然转厉,眼中迸出恨意,柔弱中透着决绝:“凭什么!他人掷我以刀匕,却要我报之以琼瑶!凭什么!持刃伤我之人完好无损,我却要带着腹中骨肉赴死!家族覆灭,是他们人心不足、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王芳芸被带下去后,永初帝又传召了楚昇,趁着间歇,对楚扬语重心长地说:“女人似水,潺潺细流润物无声,却亦可在顷刻间化为狰狞山洪。越是看似柔软的女人,越可能迸发出深不可测的力量。”

见楚扬久久不语,他又问:“七郎在想什么?”

——在想水能照人,看一个女人怎样,就知她周遭的人怎样。他得对瑾瑶更好一点,对他的女儿们更好一点,让她们永远有一颗温暖的心。

楚扬按下心中所想,打了个太极:“臣弟在想早年间父兄的教诲,‘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家和万事兴’。王家虽传承百年,这家教可当真逊我楚家远矣。”

说话间,太子就到了。

永初帝开门见山问楚昇:“你打算如何处理常山王?”

楚昪斟酌片刻,回道:“儿臣以为,皇叔为奸人蒙蔽,此次实乃无心之过。”

永初帝又说:“朕问的是,太子打算如何处理常山王。”

楚昪忙答道:“常山王自陇西一路追随圣上,当年更是为了麻痹前朝昏君,将妻妾子女尽数留于京中,险些断了子嗣传承。其忠心可鉴,功过相抵,罪不至死。”

永初帝追问道:“罪不至死又待如何处理呢?”

楚昪的眼中满是纠结,抬眼看了看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又看了看比父亲更看不出情绪的小叔叔,硬着头皮说道:“儿臣以为,当罚军棍四十,去官停职,以敬效犹。”

永初帝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问道:“太子以为,为人君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昪明显被惊吓到了,紧张地说:“儿臣不敢妄议。”

永初帝神情严肃,语气也硬了两分:“你是太子,国之储君,这不是妄议,是你应该时刻思考的问题。”

楚昪只得战战兢兢地说道:“当,当勤政爱民,为天下父。近君子,远小人,日日自省。”见永初帝不语,又诚惶诚恐道:“儿臣驽钝,求父皇明示。”

永初帝将案面上的白麻纸团了团,扔到他面前。

“你退下吧。”

楚昪捡起纸团,揣入怀中,默默退下。

殿中只剩下了永初帝和楚扬二人。

永初帝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问:“七郎可知朕在纸上写了什么?”

楚扬不欲正面回答,只一派平和地说:“太子仁厚重情,恪勤匪懈,心怀家国百姓。”

永初帝叹息道:“宽和仁厚、勤政爱民确为守成的根本,但多情却是误国之祸。朕半生戎马,观古今兴衰,始觉‘刚柔并济,赏罚分明’的治军之道即为治国之本。太子优柔寡断、任人唯亲,纵然守得住一代江山,又怎知江山传到下一代手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赫然立起,目光灼灼:“更不论,百年之后,又是谁家天下!”

楚扬郑重施礼道:“皇兄之愿,皆为臣弟之职、后人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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