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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颗小雀斑(2 / 3)

此时,被喧闹声缠身的年曈,就像耳边有一千只蚊子在转,脑瓜嗡嗡响,随时会爆炸。因是课间,他无可奈何。

他后背倚着女儿墙,手肘撑在台面上,小臂自然下垂,情书在手指间摇摇欲坠。等佘思甜出来的过程中,他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靠着绝对的身高优势,一下就看到了黑漆漆的人头中的红棕色。

“兔子。”年曈毫不吝啬地告诉整栋人白兔的小名,并朝人群招手。

“快快快,给大姐头开道!”(三)班一些有眼力见的学生喧嚣着,首当其冲的管范肚子一顶,就把人往两边散开,“后面的都让让,挪挪位置。”

这下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那个长了小雀斑的棕发兔子和年曈的关系不一般。

脸上沉重的绯红,像红盖头似的蒙着白兔的身子,她此刻就像在婚礼嘉宾的注视下,走在花道上的新娘。

还没到终点,年曈向她走来,把她带到了VIP位置,让她挨着他站。

“你那么大声干嘛!”白兔嘀咕着,“我站那就可以的。”

“你那么矮,当然得站我边上——”年曈加重语调,“才能看得清、听得清。”

丙:“木头也能开花?”

甲:“听管范说,昨天年曈给这女生撑伞嘞,你敢信年曈是被她逮回学校的。”

乙:“完蛋,思甜怕不是没戏。”

这时,一个女生被几个学生从教室里推搡着出来,她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摆弄校服下缘。她的耳后梳着两个蓬松的麻花辫,垂落在傲人的绵软处,宽松的校服也挡不住她的好身材。

年曈双唇微张,没吐出字,倒吸一口气,并看了眼情书,确认他很快就忘记了的名字。

“余——”

白兔用手挡着脸,侧过身,小声提醒道:“念‘佘’。”

年曈清咳,故作深沉:“佘思甜?”

女生颔首,缓缓地抬起了头。

人如其名,她的长相很甜,像个羞红了脸的白瓷娃娃。

应是画了淡淡的妆,眼尾稍拉长且上扬的棕色眼线,和葡萄眼融为一体,配上如羽翼蒲扇着的长睫,显得眼睛格外的大,涂了唇蜜的花瓣唇粉嘟嘟的。

“这个还给你。”年曈将情书递到她面前。

佘思甜看着完好无损的信封,眉尾向下耷拉:“你不看看吗?”

“不要。”年曈说话没情绪时,发出的声音带着像沐浴着阳光,突来困意时的慵懒,略夹着些被戳破的夏日小气泡,是有颗粒感的声线。

“可是……这是我用心写,写了很久的,这样,你也不看看吗?”她又垂下了头。

“不要。”

“为什么?”佘思甜有些激动。

“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不配看。如果我打开,它会变成说明书,单纯是字。”

“是我不够漂亮吗?”佘思甜的声音突然小得跟蚊子似的。

“不是,是我不喜欢你。”

“那是我哪不够好?”

年曈思忖了会儿——

此刻,走廊静得能听到呼吸声,所有人注视着年曈蠢蠢欲动的唇,不少人成了斗鸡眼。

此刻,年曈余光里是沉着的白兔,他提起劲儿道:“你饭量大吗?”

“是因为我太胖了,你不喜欢吗?”佘思甜捧着脸,又掐了下脸颊,“我已经在减肥了,我可以再少吃点的。”

“不是,是我喜欢饭量大的。”

“这个……”佘思甜有些为难,“我可以改的。”

“我不喜欢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的人,抱歉。”

年曈将情书塞在佘思甜手里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滴在了信封上,那一点深得发黑的粉色快速扩张,侵蚀了少女喜爱的浅粉色。

她没再争取,捂着脸回到教室后,将情书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大家都看愣了,包括年曈。

他反复回想自己和佘思甜说的话是否有不妥的地方,可怎么想都觉得没有问题。

难不成非得他接受,她才不会哭?那他不就被强取豪夺了嘛!

可是,把一个女生弄哭了,很不爷们儿啊!

女生向年曈公开或以情书表白在长松几乎成了传统挑战项目,心宽的才敢上。喜欢年曈的女生很多,大家都知道年曈的性子直来直去,他如果不喜欢,会第一时间回绝,并不会考虑场合问题,而大多女生心思细腻,脸皮薄,所以会向他表白心意的女生并不多,以往向他表白的女生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果不成也无所谓,就当练胆了。

这回,没有过去告白结束时的闹腾,因为佘思甜是目前唯一一个因被拒绝而哭的人,她似乎比之前的女生更渴望年曈的相伴。

回教室的路上,白兔察觉到年曈魂不守舍,走几步就回头朝(四)班的方向望去。

“没有人可以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哪怕是神,或佛,也做不到。”白兔摸着搭在左肩上的辫子,“所以——不要想太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

“嗯。”她朝他梨涡浅笑,只有他能看到。

第二节课铃声响起后,这节是历史课,向叶桃还未进教室。

“我说啊曈木(啊,年曈是木头!),你每次拒绝的理由那么牵强,该不会你是单纯不喜欢女生,胡诌出来的吧。喜欢男生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是,你和兄弟说,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周末趁机聊天,随即,他抱着年曈的胳膊,“我们这么要好,你又老说我是饭桶,你不会喜欢的是我吧?曈——曈——”

周末在年曈边上扭得像条蚯蚓。

“滚!我喜欢女的。”年曈甩开周末,还把他的课桌推开,露出一道鸿沟。

周末往回推桌子,有些得意地说:“说正经的,你每次都那么直接,也不想想会不会伤女孩子的心,你看看这次,人家哭得多伤心哟。”

“直接点才不会给别人留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谁负责?谁像你,和超市大妈都能玩拉扯,扯了大半年也没扯清楚。”想起白兔说的那番话后,他抛下嫌弃的神情,朝周末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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