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子,那女子肌肤胜雪,容色绝丽,身着一身白色绣金描挑线裙束着柳腰,鸦发上头钗如天青而点碧,白皙柔美的玉足随意的踏在金缕银线绣鞋上,衣服因拉拉扯扯有些凌乱,眼圈有些微红,更显出被欺凌之美感。
“依依,你可别不识抬举!屋里那人可是肃州城的钦差大人!当今宰相的得意门生蒋晗!”小厮说道。
那女子似乎是被下了蒙汗药,浑身无力的模样,“无论你们是谁,我都不愿意……”
池郁饶有兴致地看着被叫做依依的女子,也不开口阻拦小厮的行为。
他有点恶趣味,更希望眼前的美人能求到他身上。
裴宜前几日以为只要端端茶倒倒水,干点粗活就好,没想到,那个云妈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强行将她锁了两天,逼她接客,否则就不给吃喝。
裴宜假装妥协,想找机会逃跑,结果看守得特别严,逼着自己奏琴唱曲,今日甚至还要自己沐浴更衣接客!
裴宜自然是宁死不从,没料到被云妈将蒙汗药下到了水中,骗自己喝了下去,自己一醒来就被换了一身轻薄衣衫,拖到了她们口中的贵人所在的客栈,此时便在天字上房门口与那两个小厮拉拉扯扯。
裴宜觉得头昏昏沉沉,有些说不出话来,甚至快要晕倒在地,她用力掐自己的胳膊,才不至于当场倒下。
这时,听见咯吱一声,天字上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青衣女子被推了出来,差点摔倒在地。
屋内仆人态度傲慢无礼:“你是什么档次也配进我们钦差大人的屋!快叫你们第一花魁依依过来给我们大人过过眼!不会又是什么庸脂……”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裴宜脸上,眼睛一亮,面露惊艳之色,话也不由自主停了,肃州城居然还有这等美人?
青衣女子名唤青鸾,裴宜没来之前,她是丽春院的头牌,也是肃州城第一花魁,只是如今被裴宜无意抢了风头,还要遭受这等侮辱。
她见着那仆人见着裴宜一脸惊艳模样,面露恨意与不甘,只是被青丝遮掩住。
片刻之后,她似乎是调整好自己此刻的情绪,面对裴宜微微笑道,轻轻的唤了一声妹妹。
裴宜记得青鸾,她被关的那两天,眼前这个女子给她送过一两次吃的,她对青鸾还是有些感激的。
只是现在这情况,也没法叙旧,裴宜对着她笑了笑,继续死死掰住旁边的门扣,死都不进屋。
屋内那钦差大人见仆人呆住了,便走出屋训道:“你这呆奴!”还没骂完便看见一旁的裴宜,心里头顿时勾起□□色心,忍不住当场就去解她的衣。
钦差呼吸的酒气喷洒到裴宜附近,让她很是犯恶心。
可她被那两个小厮和仆人制住,已是动弹不得。
在钦差即将碰到她的身体时,那钦差的手便被一把剑挡了下来。
原来是池郁看了半天,没等到美人来求自己,终于是忍不住出了手。
“再不滚,剁了你的手。”池郁说话干脆狠厉,战场里出来的人都是带了杀气的,那钦差毕竟是在官场里混过的,也是有眼色的,瞬间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立马就跑了。
池郁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小厮,小厮见主家都跑了,也赶紧讪笑着跑得屁滚尿流。
只剩青鸾在一旁立着,池郁没心思注意她,只顾得看面前的裴宜。
靠得近了,更觉得眼前女子娇美无比,并不像普通人家里养出来的姑娘,想必从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因家庭落魄,流离至此。
池郁心里琢磨着要不把这个美人送给将军好了,虽然他自己也很想要,但是将军这都二十来岁了,身边从未有个女子,这个名叫依依的女子身世清白,也能将就着配伺候将军。
不过她实在美得太过,在将军身边太过惹眼,不若还是戴个银色面具,遮掩下清丽之色。
“跟我走吧,你被我买了。”
池郁往地下扔了好些个大金元宝,然后牵上裴宜就要走。
裴宜低头看金元宝,来逛丽春楼的富家子弟虽多,可也没像眼前这个小少年如此肆意挥霍一掷千金。
跟着他,或许比现在更有机会记起自己的身世。
*
池郁找了个银饰店铺,给裴宜专门打造了半个银色面具,半遮住了她堪称绝色的容颜,露出下半张脸,殷红的唇色甚是诱人。
池郁亲手给她戴上银色面具,自言自语道:“不错。”
裴宜任由他动作,没拒绝池郁略显亲密的举动。
“你给我们家将军当丫鬟吧,”池郁想了想,又说,“不会亏待你的,他人很好,就是素日里不爱说话,有时候有点严肃。”
裴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铜镜上,她静静的看着镜里面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
忽的露出一个笑容,仿若积雪刚融的春天。“好。”
不多时,池郁便带着裴宜走进一个偌大的宅院。
这是沈顾昀为了寻回裴宜在肃州租的一处宅子。
“来这你就什么都不要听不要说,只管伺候沈将军衣食住行便是。”
裴宜听着池郁的教导,微微颔首。她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身份,并不打算做多余的事情。
她望向不远处正和下属说话的的男子,他紧蹙眉头,似乎是遇到了难事。他侧脸轮廓分明,如同出鞘的利刃。
“这位便是沈将军沈顾昀了,”池郁低声对身旁的裴宜说道,接而领着她大步向前,“将军,您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我方才买了一个丫鬟,让她今晚服侍您吧,您都找了好几天了,太子殿下都不见踪影,想必是凶多吉少,不如……”
不等池郁说完,沈顾昀抬眼,目光如鹰隼般凌厉,将池郁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将军。
眼神冷漠如刀,寒意逼人。
池郁立马改了口,“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找得到的……依依,过来拜见将军。”
裴宜的视线落在眼前男子身上,他的身上有种令人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从前就认识一般。
大概是错觉吧,眼前这人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