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不沾衣,流景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脏的时候。她就看着非寂拿着一块丝瓤在她身上搓来搓去,泥水顺着身体不断往下流,什么窘迫什么尴尬全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这辈子别再跟他见面。 非寂见她一张脸已经红透,还主动安慰一句:“这是正常的。” “想笑就笑吧。”流景生无恋,然后就看到非寂扬起唇角。 她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身上,非寂愈发愉悦。 洗完澡洗头发,一连两盆水,流景总算白白净净,于是穿着非寂白天找出来的衣裳,坐在屋檐下晾头发。 她洗完之后非寂也简单洗一下,出来时浑身冒着凉气。 “你热水?”流景蹙眉。 非寂:“不着。” “怎么不着?你现在有灵力护体,天气又冷,这洗冷水澡生病怎么办?”流景有些生气。 非寂盯着她看片刻:“知道。” 他这么听,流景剩下的突然哽在嗓子里,说也不是咽也不是。 非寂心情似乎不错,简单擦擦头发就开始收拾厨房和准备明天早上的食物,流景看着他忙来忙去,突然有翻身做主人的畅快感。 “凡间有句,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帝君曾听过?”流景懒洋洋地问。 非寂面色平静:“容我提醒仙尊一句,您服侍本座时不算太尽责。” “胡说,我若不尽责,又岂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婢女升到冥妃,又冥妃升到冥……”流景自觉失言,倏然闭嘴。 非寂:“这说来,仙尊的确比我尽责。” 流景抿抿唇,假装听到。 收拾妥当已经是半夜,流景时隔多终于躺在床上,顿时舒服得滚两圈。 “这里一切将就,床倒是挺大。”她噙着笑道。 非寂闻言也躺过来:“的确宽敞。” 流景习惯性地在他怀里找个位置,躺之后才发觉不妥。她停顿一瞬,尝试默默离开,被他扣住胳膊。 “睡吧,明还要早起。”黑暗中他低声道。 流景讷讷答应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早起。 事实证明非寂是顺口一说,至少她翌醒来时,已经上竿。 非寂已经不见踪迹,流景懒洋洋伸一下懒腰,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利刃破风声。 荒无人烟的村落,怎么会有这动静? 流景神一凛,一个翻身床上下来,轻轻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非寂一身布衣短打,正拿着一把不知哪弄来的斧子,劈柴劈得不亦乐乎。 流景:“……”他倒是适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