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变得极难看,说出的话带了怒。
应把式有点怕,“别别别,王大哥说哪里去了。她一个小孩子还没长成人呢,能歪到哪里去?我是说,她的话,不知道跟谁学的。”
“她到底说了什么话?!”
应把式故意叹口气,探过身子,手捂着半边嘴,小声道:“她说,再见我打婆娘,就……就阉了我!”
“啥?!”王茂的脸上有点绷不住,想笑,但碍于面子,得使劲憋住;转而想到出于女儿之口,又很尴尬。脸上的神色就变来变去,五彩纷呈了。
应把式继续说:“还说,阉了我,是害了我婆娘,改成‘见一次打一次’。”
王茂瞪着应把式,一脸地不相信。
“王大哥,你可别以为是我胡诌的,这可是槐花的原话。所以我才来给你说道说道。她一个小孩子,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蒯大富,那俩爷子,看着就不像好东西。竟然给妇人接过生?!你说说,哪家的大夫做这种事?槐花一个小孩子,见天地往一个药铺钻,说不准是蒯大富拿好吃好玩哄过去的!对吧?”
“蒯大叔和蒯师弟的人品,我信得过。”但王茂到底被撺掇得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偷听了半天的毛倩倩出声喊住:“师兄,我去!”
王茂怕妻子的火爆脾气收不住,事情没弄明白就跟蒯师弟争出个好歹来,不大乐意让她去。毛倩倩向屋里的应把式呶了呶嘴。王茂便转回了屋子。
应把式酒后口干,喝光了碗里的茶。王茂脸色黑黑的,一声不吭坐着,毫不理会应把式的暗示。他心里一直担心着,槐花挨没挨打。虽说是个养女,在他心里却觉得比儿子还亲。女儿一开口说话,就奶声奶气地让他做这做那,别提他多喜欢了。
应把式酒醒得也差不多了,估摸着一会得有一场打熊孩子的大戏,不看虽说可惜,但碍于面子去劝架,更不乐意。于是,起身告辞。王茂竟然没有客气一下。
毛倩倩走到蒯家大门外,正好听到蒯大富说话,“槐花,你看你糟蹋我这么多草药,还弄死了好几只小兔子,是不是该有个说道?”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
然后是槐花的声音:“给!”干脆又爽利。
毛倩倩的火气蹿得更高了。她给槐花零用钱,是让她买零嘴的,可不是孝敬别人的。
“去!我要你几个铜板有什么用?”蒯大富呵呵笑起来,“回家跟你爹娘说一声,来给我当个徒弟。药随便你糟蹋。”
“爹,差辈啦!”蒯举琨的声音。
“对对对,认我当师祖。”
槐花也呵呵笑,“蒯爷爷真会打算盘。可惜,您的医术,我真看不上眼。”
“嘿~!这十里八乡,谁不夸我蒯大富的医术?你当了你师叔的徒弟,也算师出名门,将来行医,人家才会信你。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害你一个小娃不成?真是的。”
毛倩倩闪身到蒯家大门下,见蒯举琨不在了,只有蒯大富和槐花在院子里翻捡药材。
“槐花,跟我回家!”毛倩倩冷着脸,踏进蒯家院子的意思都没有。
“他师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蒯大富站起身,到檐下去拿板凳。槐花看过来后,愣了愣,眼珠转了转,一小步一小步挪得极慢,看看毛倩倩,又看看大门周围。
毛倩倩看蒯大富又是拿板凳又是招呼茶水,有点过意不去了,说:“大叔别忙了,我急着逮槐花回去教训呢。她把人打了。”
“啊?打了谁?”蒯大富看看槐花的小身板,“没听她说啊。”
毛倩倩冲应把式家示意了下,“来家告了一状!”想起告状的内容,气咻咻的。
“这~”蒯大富不相信,“应家那个酒鬼?怎么可能?!”他呵呵笑起来,指指槐花,“还没桌子高,打一个壮劳力?!听他瞎咧咧!”
毛倩倩没消气,大声冲槐花吼了一句:“赶紧回家!看你爹打不死你!”
蒯大富急了,拦在槐花面前,“他师姐,你还当真了!你说打别人,我还信,打应酒鬼?说出去,没人信!他喝醉了酒,连他亲叔都打……”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毛倩倩心里一跳,绕过蒯大富,一把抓紧槐花的手腕,就扯出了蒯家大门。槐花跟不上她的脚步,踮着脚尖跑。
蒯大富急忙喊屋里的儿子,让他去跟着看看。
毛倩倩出了蒯家大门没多远,就把槐花一提溜,让她站在了自己面前,“你个死丫头,真打了应把式?”
槐花仰头看着娘,眼都不眨一下,点点头。
毛倩倩扯着她的手臂左右前后看看,“他打你没有?”
槐花摇摇头。
毛倩倩松口气,“你打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让他以后不要再打应婶子。”
“你是不是还说‘阉’了他?”
槐花的眼睫毛忽闪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又赶紧隐了去,点点头:“我去崔家酱铺看了,没有能腌他的缸。所以不能腌他。”
毛倩倩愣了愣,“哦,用盐腌哪?”
“酱油也可以。”
毛倩倩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她的脑门,“死丫头,亏你想得出!”
在背后听明白的蒯举琨说了句:“师姐,应把式什么人品,槐花什么性子,你当邻居、做娘的还不清楚?气腾腾地,也不怕把孩子吓着了。”
毛倩倩有点尴尬,知道自己刚才过分了,急忙陪着笑附和。
蒯举琨又转而说槐花:“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去招惹一个大人?只要他还手,打你身上就不是轻的。”
“就是!”毛倩倩也跟着教训,“你人小、力气小,还不是他的对手。真被他打了,你爹和我都不好说什么。”
槐花挑挑小眉毛,笑着说:“他不敢还手。他怕我哥我师兄那些半大小子。”
毛倩倩和蒯举琨互看一眼,笑起来,“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若槐花只做这种打抱不平的事,王茂和毛倩倩倒不会太头疼。反正弟子多,总能在好武的人家里找一个欣赏她品质的来。
镇上的胡老婆子,到处借祖传的银镯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