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白纸黑字写着的,儿子你不要便宜了她!”
吴才良又是眼含愧疚得朝华玉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至于退婚书中的缘由,小生便写成两家共同协商取消婚约,给双方留一份体面。”
“可我现在身无分文……”
华玉真犹豫不决,毕竟阿奶的病还能去求助柳将军,但没了田地,日后她们两祖孙如何生活?
吴才良立马开口说道:“小生愿赠姑娘二十两银子,就当作小生孝敬老人家。”
座上的吴夫人一听暴跳如雷,捶胸顿足得咒骂华玉真。
二十两银子对于富甲一方的吴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华玉真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见吴夫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还以为是很大一笔钱。
不过华玉真还是谨慎得问道:“不知二十两银子可以买多少粮食?”
吴才良嘴角不露痕迹得微微勾起了一下,面上仍是一副谦恭认真的模样:“足够寻常人家吃一年了。”
华玉真这才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寻常人家大多是夫妻二人与一对子女,而家里就她和阿奶两个人,只要节俭着使费,应该不止能用一年。
一年里可以做很多事情,同村的小姐妹柳枝就是用了一年的时间,跟她的猎户爹爹学会了打猎,还曾拿过猎物到城里来贩卖。
她相信既然柳枝能做到的,她也可以做到。
仆人很快便拿来了笔墨纸砚,吴才良誊写了三张文书,对华玉真说其中两份是退婚书,他们各自留一份,另一张则是田地转让契书。
华玉真看不出文书上写的是什么,但见对方一脸诚恳,还亲手递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的正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于是她便选择相信对方,在三张文书上分别盖上手印,将其中一张退婚书折叠好,塞进袖子中的口袋里。
做好这些后,华玉真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向吴才良告辞。
吴才良随即说道:“玉真姑娘,天色已晚,外头宵禁不宜走动,不如先留在府中,待天亮后小生再安排马车,送你回村。”
“不用了。”华玉真摇了摇头。
虽然她现在又冷又困,筋疲力尽,但她在这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她进城前曾向李景衡说过,她会等对方凯旋归来,她现在就迫不及待得想要回到军营。
吴才良再三劝阻无果,便让下人送少女出府,片刻后却将吴管事唤来,在他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自华玉真离开了院子,吴夫人便安静了下来,悠然自得喝起了茶。
她望着吴管事出门的背影,叹道:“为娘的好大儿啊!方才刚来的时候,娘亲还以为你被什么穷酸书生的鬼混附身了呢!”
前一刻还是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吴才良,此刻像是脱下了面具,吊儿郎当得踱到娘亲的跟前,直接拎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倒。
他喝完茶后,一屁股坐在了佛台上,笑吟吟得说道:“娘亲说笑了,儿子可是正儿八经读书人。”
“啧……一没有外人在,你就没个正形儿!”吴夫人嗔骂了一句,尔后又问道:“就这样放那小丫头走了呀?你都跟管事的说了什么?”
吴才良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拿起佛台上的蜡烛,将滚烫的蜡泪滴落在一旁装饰的秋海棠上,鲜嫩的花瓣被烫出一个个坑洞。
他冷漠阴狠的目光,像是透过花瓣窥进了一处旁人无法看见的深渊。
“花开堪折直须折,这世上最名贵的花,就应该献给最有分量的人物,方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