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真与你们姐弟两人是何关系？”
“玉真姐姐从小和我们俩姐弟一起长大，我们是朋友。”
“你可见过华玉真的爹娘？”
柳锡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于婆婆说过，玉真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爹娘之所以不要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随即又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问这么多？”
见对方又不回答他的话，竟还要往里走去，柳锡便立马伸手拦住男子的去路，憨厚的脸上故意露出愤怒的表情，像只小老虎一般。
“老实交待你的名字！军中重地，外人不得擅自入内。”
李景衡瞥了一眼这个天真的少年，嘴角扯过一丝轻笑，说道:“本王是来接人的。”
“本王？”柳锡听罢愣住了，嘴里跟着呢喃了一句。
虽然他年纪尚小，但在军营里也住了一个来月了，不少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士兵，经常趁着轮值的空档来找他闲聊，给他讲军中的趣事。
而他们的主帅秦王殿下便是自称“本王”。
柳锡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惊喜得喊到:“原来你就是秦王殿下呀！”
李景衡点了点头，随口称赞了一句:“你还不算太笨。”
“我当然不笨。”
柳锡也不再拦着他了，只是郁闷地坐下挠了挠头。
李景衡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床前，看着华玉真那张酡红的小脸，紧咬牙关，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在做噩梦。
“脸怎么这么红？”
李景衡轻声问了一句，见没有得到回应，便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少女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传来，像是触碰到了映在朝阳下的云朵，又像是快要落入手心的花瓣，美丽却脆弱。
他连忙把手收了回去，不料方才还困在梦魇中的少女竟陡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李景衡微怔，欲言又止了半晌，站直了身子后说道:“你擅离职守，本王抓你来了，还不快快随本王回行馆？”
“哥哥。”
华玉真的这句突如其来的天真烂漫的呼喊，瞬间直击李景衡的心脏。
“你叫我什么？”
李景衡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平日里那双凌霜般沉静的眼睛，此刻竟喷发出烈焰似的愤怒，他双拳紧握，脖颈上青筋暴起。
“哥哥。”
少女又甜甜地朝他喊了一声，抱住身上的被褥的一角，羞赧地说道:“好俊俏的哥哥呀！我这是在做梦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俊哥哥？”
华玉真说罢又嘻嘻笑了几声，语气越发甜腻，她歪着脑袋娇嗔道:“梦里的俊哥哥怎么跟秦王殿下长得这么像啊？这一样的眉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李景衡完全愣住了，那一刻出奇的愤怒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外面的狂风呼啸着，透过营帐的缝隙钻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摆动。
他的眼前恍惚间闪过一幕幕永生难忘的画面，那是潜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痛苦回忆。
熟悉的疼痛骤然袭来，他立马捂住了头，闭上了双眼，想要强行压制住脑海中翻腾的回忆。
“殿下，抱抱我。”
耳边再次传来华玉真的声音。
娇柔的少女不知何时凑到了他的跟前，玉笋似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玄色大氅，泛着红潮的小脸贴着他的衣角，水盈盈的双眸深深地望着他。
“既然是在梦里，殿下能否抱抱玉真？哪怕……只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