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男和张冠玉看完家书,又不相信的再看了一遍,张老夫人咳嗽着叫回了二人的神魂:“亚亚,....咳咳..冠玉....来。”
二人这才转向张老夫人,脸上已经是雨帘般的在淌着眼泪了。勉力的用衣袖去擦却擦不断。
“冠玉,....如今,你同丞相家的婚事....一定要成。如此,这封信才能保得住,.....才会交得上去,才会.....有人为张家军力争这....身后名。是我同贵妃娘娘要的恩典,那便由我去要了来,如今.....我也是将死之人,贵妃娘娘.....想会同意。亚亚,.....三王爷做了承诺,丞相若是护住了冠玉....你便拿着那张承诺要三王府给你议一门好亲事.....他是重诺的....定会给你找一户好人家。我刚已吩咐人去请了贵妃娘娘,....。想是也快到了,你们扶我起来罢。”祖母一口气说完所有话,就挣扎着想起来,她还要在最后一口气掉了之前同贵妃娘娘争一争。
果然宁安郡主和贵妃娘娘拜访的通传到了,张老夫人由张亚男扶了做起来,见贵妃娘娘到了想起身行礼,贵妃娘娘赶紧上前阻止了,说道:“张老夫人何须如此,本宫既是允了你自然是做得到的。老夫人应当好好养着才是。”
“人之将死,.....这脸面我也不要了,今日...违约叫来贵妃娘娘,..咳咳...不是怕您不践诺,而是...离开之前实在是想替他们那远在战场的...双亲安排好孩子的后事。....如此,若真是在黄泉路上...走得慢些遇到了他们那对...为国家,为子民...战死疆场的双亲,..咳咳..才有脸面相见哪。”张老夫人强撑着说:
宁安郡主在边上看着,她之前同张家兄妹也时常来找张老夫人,见老人如此,张家如此,实在心疼,默默的掉着眼泪。
贵妃娘娘究竟是贵妃娘娘,问道:“这战报连连都未曾说过如此丧气的话,老夫人你又何来如此这般忧心之词?如今张大将军或可大胜而归,张家独子议亲丞相之女,到时说不得还能得皇上圣旨,岂不是更加尽善尽美?”
张家兄妹听着,一时都有些紧张,若是此时把家书拿出,圣上不一定能听,还可能因此治张家一个先斩后奏的罪名。张家现在只有三王爷会帮忙说话,是不够的,是谁在背后截了战报也还未可知,朝堂之上,张府无一人,丞相府的议亲,丞相的帮扶才能让这封家书有用,才能保住张家军五千人的身后名和其家人的后续生活。
张老夫人听了哭道:“贵妃娘娘据说家中也是....武官出身,....战场上何来的神?.....谁家上了战场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人老了,老了便迷信了,....我今日突然犯病,...怕是同我吾儿命理相连了。”
说完又咳了一口血,贵妃娘娘在一边坐着,好一会儿才复又开口说:“我是后宫之人,不得干政,可老夫人你说得对,我母家是武将出身,将士们洒血疆场,马革裹尸还,我们是应当为其解决身后事,没道理为国为民没了家人的孩子还要过得更辛苦些。我应了你,只是这事终究得丞相家愿意,不然就是我带了你孙女去议亲,丞相府也是可以不愿的。”
张老夫人听了赶紧谢了,又让张冠玉跪谢了贵妃娘娘。欣慰的看着,看着就合了眼。
张家兄妹抱着祖母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他们的祖父去得早,二人还未及记事就已经去了,祖母的离开是他们第一次送走了家人,哭得很是伤心。
但只有张家兄妹知道,他们送走的不只是祖母,还有远在廊西北的战场的双亲。
宁安郡主低声安慰了一声,贵妃娘娘也安慰了一声,交代了张冠玉尽早去司容家议亲之后便由宁安服侍着离开了。
张冠玉和张亚男在嬷嬷和管家的帮助下,办了张老夫人的丧礼,张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的丧礼却是没法办的,上了战场的将士有个习俗,得招了魂才能入土为安,不然,就回不了家,而张府现在是不能招魂的。张府挂白七日,撤了白布,又过了七日,往来之人众多,但一直有访的却是没有,连司容舒都只是送葬之日来了。张亚男,张冠玉都分身乏术倒是也没发现这个不妥。
张亚男受了贵妃娘娘请,入了宫,想着应当是为了哥哥的婚事,收拾了就进了宫。见到的却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宁安郡主和三王妃,和一脸愤怒的三王爷。
张亚男不知为何,疑惑的上前:三王妃一个巴掌就过来了,张亚男生生受了,贵妃娘娘也略带哭声的说:“够了”
“张大小姐,你们同你祖母瞒了什么事情?若是能瞒得住也是好的,瞒不住,为何要陷宁安于此境地?”贵妃娘娘责备的问:
张亚男不知所言为何,有所猜测却不敢说,只好俯身不言不语。
“今日南部传出谣言来,说是张家军已经全军覆没,南部蛮夷小儿推举了一个什么联合族长,要求求娶公主,否则便连同西夷和北狄一起要覆了萧氏的天下。还说议亲是因西北边蛮夷太过残暴,和南部多数族中信仰相悖,才愿给萧氏王朝一个机会。可这如今能议亲的公主仅一个才十二岁,皇上便打算在各郡主里找一个,赐公主称号和亲南部蛮夷小儿。可能议亲的仅四王府的宁雯郡主和宁安郡主,那四王府不知怎么早早的知道了张家军已经覆灭的消息。因此,就在前日去求了圣旨把宁雯嫁了崔家。如此,议亲的只剩宁安郡主,我同三王爷,三王妃去跪了半日了,说了宁安议亲了王家了,可圣上哪里会听,这是一个天下和一个公主的选择。如今,只有一个可能,王迩落实了同宁安的夫妻之实,总不过议亲也多日,只要不会让外人得知也就尚可。如此,贵女就只剩丞相小女司容舒,好在这个姑娘长得小巧,正是南部人最喜爱的样子,丞相之女配公主之名,加之厚实的陪嫁,再把其中原委告知,南部或许能同意。这般便保下了宁安郡主,只是你兄长的议亲便不成了,我可为他求娶崔家之女,虽不若丞相之女高贵,但若是张大将军真的战死疆场,圣上是奖是罚便不可揣测了,如此,你兄长议亲崔家,指不定就是受了委屈。”贵妃娘娘气着,一口气便抖豆子一般长长说了一大段。
张亚男听着,低着头想了好久,没有马上回话,只是看着宁安郡主掉眼泪。过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才回话:“暂且把所谓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