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思像被看透,心虚地眨眼,弱弱道:“夫君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突然好奇罢了。”
徐留青重新垂眼,“几年前的恩荣宴远远看过陛下一眼,至于皇子……”
他望向付云珠,那厢满眼期待地等着他的后话,除了四皇子还看得过眼外,其余人皆是草包蠢货,心底嗤笑,她倒是挺有勇气惦记起皇家之人,若不是嫁给他,付云珠是想尝一尝做皇家媳妇的滋味么?
吊人胃口,付云珠急道:“皇子如何?”
徐留青不欲回答,拐弯抹角地说:“皇子人中龙凤,尊贵异常,不是你我可在背后议论的。”
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还能被谁听去不成,付云珠心道“真小气”,这事关乎付家未来,她不得不提起精神小心摸索,但询问半天她连皇子的鼻子眼睛都没摸清楚,着实令人气馁。
付云珠无害地笑,话里话外却在激将,“我们也不曾议论,不过就事论事,难不成夫君在朝中待了这么些年只学会了断案说理?”
这下,徐留青手也停了,锐利的眼径直审视付云珠。
一旦认真对待她说的话,便是如她所愿地落入圈套,徐留青心里明白,但拒绝回答会在她面前落了面子,仔细一想,她浑身的劲都扑在几尺长的布上,陡然间对朝事感兴趣,怎能不让人生疑,不如顺着她的话头接出去,兴许能套出什么。
“自然不止,”徐留青睨她一眼,说的话真假参半,“只是我尚为刑部小主事,能见到皇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他们不甚了解。若真说起来,陛下近年来似乎更偏爱大皇子些,朝中亦流传大皇子勤政爱民的美名,至于其他,我爱莫能助。”
难不成大皇子以后会登基为帝?
付云珠暗暗记下,佯装困意来袭,打个呵欠,“夜已深,夫君就寝罢。”
徐留青吹熄烛火,顺势躺下。
能感受到温热吐息,付云珠这才想起来那床被褥不见了,黑暗中的五感被无限放大,她背身闭上眼,对方一次抬手、翻身都让这张原本宽敞的床显得有些局促。
等到身边人没了动静,她转过身,清冷的月光撒在同样清冷的脸上,顺着月光的影子一寸寸勾勒他的轮廓,他闭上了眼,那双时刻透露森冷目光的眸子被遮挡住,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她被徐留青找到时,面对满身血腥的他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可他如同凶猛撕咬敌人的野狼,尽管浑身冷冽暴戾,对待认定之人却是绝对忠诚。
不说自己是否受到徐留青的认可,可观他一路走来从不信任任何人,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又哪能一朝一夕能交出真心。
付云珠斗胆伸出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和他们这些人没什么不同嘛,照样是会渴会疼的凡胎,她心满意足地闭眼,好像也不是很坏的人,至少对她不算坏。
树影晃动。
黑暗中,那双本该闭着的眼慢慢掀开。
小娘子呼吸匀长。
大皇子在朝中威望不浅,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孬种,二皇子好色如命,屡次纠缠宫中婢女,被皇上知晓责骂多次,唯有四皇子不显山露水,看不清庐山真面目,众人以为他才能平平,难坐龙椅。
徐留青知晓得一清二楚,付大爷暗中支持大皇子,恐怕是要压错宝。
他翻身侧躺,小娘子亦转身,一骨碌转进他的怀里,不甚安分地颤动,徐留青驾轻就熟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很快安定下来。
难道她是知道了些事情?
徐留青不得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