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不无遗憾道:“我们这个太子,的确仁慈,但又太过仁慈。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是光凭仁慈上位的,优柔寡断可不是一个好品质。”
“洪水过后疫病爆发,多少人死在那场灾难里,明明大家都说好了,严格执行分段管理,谁知突然有一个患有疫病的小娘子冲到他面前求他,让她见见女儿。唉,就是这一面,疫病又起。得亏后面赶来的晏世子力挽狂澜,要不京城也会沦陷。”
宁子仪见过太子,能感觉出他是个温和良善之人,但在这种事上还这般良善就显得有些蠢了。但抛开这件事不提,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太子贵为储君,蔡州刺史即便再大胆也不敢让他到前线,万一感染疫病,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小娘子是如何能和太子见面。”
“当时事发,满朝文武都在怀疑那人,可太子没有辩解,只说那人是他在游学时认识的,太子和带着一个女儿的寡妇认识,没人敢妄议,再说那女子和女儿都死在了那场灾难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了。自此后太子在朝堂在天下人眼里什么形象可想而知,去青州既是胁迫又是自愿,为天下学子祈福是挽回声誉的绝佳机会,他不得不去。”
“可这跟老师又有什么关系呢?”宁子仪不解,两学祭酒声望本就高,就算去青州,也没必要挂上太傅之名。
老夫人抬抬手,让宁子仪将她扶起,“这就得问陛下了。”
宁子仪扶着老太太走到卧房榻上坐下,她铲起余灰点燃碳炉,也不说话,毕竟她连皇帝见都没见过。
宁老夫人却没停下话匣,自答道:“皇上做这些,无非是为了保下太子,可这样一个软懦弱无能的太子对我大齐真的好吗?”
这话说出来已是大不敬,被人告发是会连累整个将军府的,宁子仪警觉,向四周看去,还好周围的门窗关的很严,管家也在门口守着。
“无碍,这些话传不出去。”瞧宁子仪警惕的模样,宁老夫人解释道。
既然当家祖母都这么说了,宁子仪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说:“祖母,您之前说的胁迫,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也到天命之年了,皇子们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样的话,宁子仪从时寻口中也听过,她问:“您是否怀疑有人要对太子下手。”
“何止,两学怕也是他们的眼中钉。”宁老夫人冷哼,她拉着宁子仪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一箭双雕这样的事,他们做的可不少。平阳长公主耗尽一生心血建立的女学竟变成他们争权夺利的棋子,真令人唏嘘。”
“说到这儿,你应该明白了,我叫你过来的用意。”
“您是想让我离开女学?”宁子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