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按住时寻的肩膀防止他跳脚,“快说说。”
孙正忠依旧用着他那没有音调起伏的大粗嗓慢慢说:“一刻前那里停着的是一架棕色方顶的马车,不过戌时它就停在那里,门帘和窗帘都是黑色的,朴实无华,套的马倒是匹好马,跑起来应该很快。”
“还有吗?”见孙正忠说完又停顿了下来,时寻赶紧追问。
“嗯……”孙正忠拖着长音沉吟片刻,又想到一点,“掌柜叫我之前,我瞅见两人驾着那辆马车朝城西走了,但人脸我没看清,不知道这信息对你们有没有用。”
办案多年,陆砚见过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般温吞的他头一回见,要不是青竹觉得没有问题,他都要怀疑这人是在拖延时间了。
三人离开春华楼,李轶小跑从芙蓉街的方向赶来,陆砚停下脚步对时寻与青竹说:“两位稍等,我先去见一下他。”
青竹点头,“嗯,陆大人你去吧,我先吩咐下人去城西搜寻,等会我们城西汇合。”
时寻说:“师哥,我也和青竹先去。”
陆砚颔首。
等人走完,陆砚问李轶,“这么样?怎么没见金吾卫封锁街道。”
李轶一脸挫败,附耳对陆砚说:“金吾卫不同意。”
“什么!”陆砚先是错愕,后冷静下来问李轶,“原因呢?”
“周小将军说灯会混乱,也许是百姓看错了,我们连失踪的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如何查案,退一万步讲,为一个小女子扰乱皇家典仪实数不敬,既然我们是来帮忙维护治安的就好好维护治安,不要乱窜。”李轶艰难地把听到的话复述给陆砚。
陆砚长呼一口气咬牙道:“他金吾卫的意思是,今晚只需把皇家典仪顺利办下去去,其他都不用管,是吗?”
李轶硬着头皮回答:“是……”
到现在陆砚还不能确定吗?不,他十分确定,因为今天这件事他窥见了那背后势力的一角。
宁将军之女不得不救,金吾卫的账等这件事事毕后,他再找他们算账。
“李轶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别让他们抓到把柄。拨我两人,今天我休沐,此事算我赏灯会时撞上,后续如果弄出大动静,他们追究也追究不到你头上。”
陆砚冷哼一声,“之后谁追究谁还不一定呢!”
李轶站在一旁看着陆砚默不作声,他也想像陆砚一样不顾一切的追查真相,可他不能,陆砚可以一走了之,那是他有寺卿大人护着。他们这种蝼蚁,周家那种大家族略一动手脚,他的官途就到尽头了,甚至还会连累到一家老小。
李轶点头,“行,除了刚才通知我的那人,其他你随便挑,金吾卫不知道我带出大理寺的人有谁。”
陆砚挑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三人追着青竹和时寻离开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