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饶命啊殿下,末将知错了,求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此时的黄昏,没有冉冉落日,天空只剩下暴雨欲来的压抑,营帐中传来的声音明显的带着颤意。
秦松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大家都知道,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他,根本无路可走。
萧泽煦背对着他,眉头紧蹙,脸上只有无尽的寒。
“殿下,末将罪该万死,甘愿受罚,但......请求殿下饶了我这条小命吧......殿下!”
这时,萧泽煦转身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愤怒的恨意,那眼神就像是把凌厉的尖刀,刺的秦松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他从小就是这样,原本就气场很强,严肃生气起来,更是让人害怕。
“你隐瞒军情,害我大宁险些失了疆土,弃万千将士于不顾,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若本王今日饶了你,又如何对得起拼死守城的将士!!!”
他猩红着双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似乎下一秒就恨不得亲手将秦松碎尸万段,才能泄了心中的愤懑。
“殿下,末将知错,末......”
“我安南王军,断不会留你这等背信弃义,罔顾百姓安危之徒。”
他转身,又背对秦松,长长的披风一甩,似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风戎!”
风戎:“属下在。”
“拖下去,相关人等,一律按军规处置!”
“是!”
“殿下饶命,饶命啊殿下!!!”
被拖出营帐的秦松,嘴里还是喊着,声嘶力竭,却根本无力回天。
萧泽煦生气时,谁都不敢靠近,就算是风戎,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的,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人都清楚,疆土、百姓,那是殿下心中永远不可触碰的底线。
从前的裴清元自然就更加不会做什么了。
他坐在营帐中,闭着双眼,左手轻轻捏了捏眉心,似乎气还没有消。
裴清元不想打扰他,默默的出了营帐,就在门口坐着,等待着他气消的那一刻。
过了良久,他终于从营帐中出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见裴清元坐在那发呆,于是走的近了些,见她还没察觉,便问:“在想事情?”
听到他的声音,裴清元立即回过头,站了起来,“殿下,殿下气消了?”
他愣了愣,“嗯。”
“那便好。”
“方才见你心事重重,所为何事?”
“阿元心中确有一事。”
“何事?”
“上元节那日,原本说好了要同殿下一起逛灯会,可惜......”她的脸上满是失落。
他原本平静的双眸里,多了几分柔色,“你若是喜欢,来年再一同逛便是。”
裴清元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失落的眼眸瞬间亮起点点繁星,忙追着他问:“殿下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
“那说好了,明年上元节,殿下要和我一同逛灯会!”
他微微勾唇笑了笑 ,眼眸里越发的温柔了 ,“好。”
裴府
“姑娘猜猜,我方才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什么?”
浣柔提着装有点心的食盒,刚进军营的门,就兴致勃勃的这样问。
裴清元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凌英倒是抢了先,“浣柔你就直说吧,姑娘可没心思猜。”
凌英一向是急性子,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浣柔将里面的点心一样一样的摆放出来,嘴里一边说着:“这次安南王军大获全胜,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是又提升了不少。”
凌英:“何以见得?”
“现下南疆百姓人人称颂,都传遍了。”
“哦?都是如何传的,说来听听。”
“那日靖城险些失守,敌军将领站在城楼之上,高举军旗,欲宣告占下靖城,安南王殿下身骑骏马,一箭射穿那将士的胸膛,敌军旗帜尚未立起就已倒下,安南王军在身处劣势的情况下,三日攻下靖城,五日追回绥城,连连大捷,守得我大宁疆土完整,可谓英雄。”
浣柔有模有样的将在街道上听到的百姓口中的话,一五一十的全数说给她们听,满脸自豪。
虽然被夸的不是自己,但裴清元听得心中甚是欢喜。
凌英更是将骄傲体现在脸上,“百姓说的没错,那日殿下在远离城门数十米之外,一箭便射中那举旗的将士,好生威风,只可惜你们都没能亲眼看见。”
说到这,浣柔叹了口气,“虽不能亲眼所见,但百姓心中定能想象那时的场景。”
裴清元:“好了,军营中莫要再多说这些传言,当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知道了姑娘。”
落樱宫
当公公德喜带着圣旨和一众人来到落樱宫的时候,萧柠月正在院中与锦瑟姑姑下棋。
开门见今日来的人十分多,那公公手中还拿着圣旨,琴心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慌张的差点忘了行礼。
“圣旨到!”
萧柠月和锦瑟面面相觑,虽然也十分惊讶,但还是立即停下了棋局,在院中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落樱公主萧柠月,自幼禁闭宫中,食无珍,用无贵,学而无师,然其孜孜不倦,才思敏捷,聪慧有佳,朕倍感欣慰之时,心中有愧,今废除禁令,还其自由之身,钦此。”
这圣旨来的太突然,丝毫没有预兆,萧柠月一时之间愣了神,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听见的,竟忘了接旨了。
锦瑟和琴心却早已经高兴的喜笑颜开了,锦瑟更是喜极而泣。
“公主,快接旨~。”,锦瑟小声提示着。
萧柠月这才晃过神来,只觉得心中如释重负,欣喜万分,十一年了,终于如愿以偿了。
“柠月谢父皇隆恩。”
她起身接过圣旨,德喜笑眯眯的看着她,就像是父亲看女儿那般,很是欣慰。
“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