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客气,陛下说了,日后公主便不受任何束缚,这宫门啊,是想出便能出了。”
“太好了公主,以后我们就能出宫去看看了~”琴心高兴的手舞足蹈,满脸显露着少女的天真气。
“对了,陛下还说,若是公主要去南疆,尽管去便是,不必亲自面圣,何时动身,派人告知陛下一声即可。”
“如此,那便有劳公公转告父皇:柠月心中感激不尽。”
德喜依旧是笑的慈祥,点了点头,“老奴还要回去伺候陛下午膳,便不打扰公主了。”
“公公慢走。”
萧柠月离开皇宫去南疆的这一天,都宁城下起了毛毛细雨,来送她的,只有曹姨母。
她们站在宫门口寒暄着,曹氏的神情十分不舍。
“都宁到南疆路途遥远,一路舟车劳顿,你本就久居深宫,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只带这么些个侍从,叫姨母如何能放心的下?”,曹氏的语气也颇为担忧。
“姨母不必担心,我早已传信给兄长,他定会派人来途中接应。只不过柠月此去......也不知何时才会回宫,姨母定要保重身体。”
“倒是担心起我来了,放心,宫中有最好的医官替我调养身子,不会有事。”
萧柠月又看向一旁的锦瑟,她猩红着眼,鼻头通红,倒是分不清是寒风冻的如此,还是因为不舍。
“姑姑当真舍得让柠月自己去?”
“老奴年事已高,受不得那舟车劳顿之苦,何况落樱宫也需要老奴看守不是。”
萧柠月知道,锦瑟姑姑不愿意离开,她是要守在母亲的落樱宫里。
只是,她年事已高,又独自一人守在落樱宫,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宫,萧柠月心中十分担心她的安危。
“姑姑定要时常与我传信,否则柠月心中恐无安宁。”
“公主放心,老奴记下了。”
“姨母、姑姑,柠月就此别过。”
天灰蒙蒙的,正月天气还是冻得很,雨声淅淅沥沥,琴心撑伞将萧柠月送至马车处,两人上了马车,至此,便踏上了去南疆之路。
路途虽然遥远,但一路上还算顺利。
途经西都边界,在一处深林之中,突遇暴雨,电闪雷鸣,山中雾气很大,行驶困难,萧柠月便吩咐侍卫,在附近找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先休息片刻。
侍卫前前后后的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处破屋。
琴心在屋檐下收了伞,一边替萧柠月抖落披风上的雨珠,嘴里一边抱怨,“天气如此恶劣,公主的衣服都湿了,一会儿我替公主拿件干净的换上,省的受凉。”
萧柠月见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转身朝屋里走,“不碍事,哪那么容......”
“说,是谁派你来的?”
话音未落,只见门后出来一个身影,径直将她擒住,沾满了鲜血的刀,架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那人虽然身负重伤,动作却快到她们来不及反应。
琴心和跟来的几个侍卫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他伤了萧柠月。
“你敢劫持公......”
琴心差点脱口而出‘公主殿下’,忽而想起来,在来的路上萧柠月吩咐过,不得暴露公主身份,便又立即改口,“放开我家姑娘,凡事好商量。”
“出去!”,那人丝毫没有理会琴心说了什么,只是恶狠狠的这样说,因为受了伤,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琴心和那几个侍卫没法子,公主在他手中,也不能冒然冲过去,便只好听了话。
他们刚刚退到门外,窗外忽然飞来一块石头,打在那人手腕上,他吃痛,刀从手中掉落,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身影从窗外进来,一脚踢过去,那人本就身负重伤,这下,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是你。”
萧柠月见到他的时候,一开始是诧异,而后便是平静。
“公主若无事,属下便不打扰了。”
他不敢看萧柠月的眼睛,说完,径直的出了门。
“琴心。”
“奴婢在。”
“替我取药箱过来。”
琴心的表情瞬间就不悦乐了,耷拉着眼睛问她:“这人刚刚险些伤害公主,公主莫非还要救他不成?”
“若是见死不救,我又如何能安心在这休息?”
琴心无奈叹气,“公主自然是善良,但万一他醒来又要恩将仇报,当如何?”
“快去取。”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萧柠月懒得解释那么多,这人受伤如此之重,若是不立即救治,只怕撑不过今夜,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再者说,他这伤,就算是醒过来了,恐怕也没有力气再挟持她。
那人伤的远比表面上看上去的严重很多,要不是萧柠月从小就跟着锦瑟姑姑学习医术,恐怕根本没法救治。
前后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处理好伤口时,天已经黑了。
琴心早就在一旁生好了火。
“没想到出宫了,皇后娘娘还要派人盯着我们。”
萧柠月朝窗边的人看了看,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从八岁开始,皇后便派他守在落樱宫,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自然知道皇后为的是什么,左右不过是想着监视她,好获得一些萧泽煦的消息。
这么些年,对于他的存在,萧柠月早就习惯了。
况且这一路上能顺利前行,多亏了他在背后默默保护,琴心他们没发现,萧柠月却是从出宫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夜已深,琴心和那几个侍卫早就睡下了,萧柠月却怎么也睡不着,屋外雨势虽大,但比白日里是小了很多了。
萧柠月起身走到门边,他依旧站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从前即使知道他的存在,也鲜少这样近距离的见他,他总是在暗处,或是在宫墙之上,或是在屋顶,这样一看,他的侧脸倒还有几分俊俏。
只是他看上去闷的很,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