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又一次悄然被点起,她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险些陷入这样的奇妙感觉里。
你应当收起那些无知的少女心思。
不要去想没有结果的事情。
......
姑母的话在脑海中响起,硬生生的将她打回现实,她不再欣喜,神情逐渐暗淡下来。
宋翎乃是户部侍郎,以沈家如今在朝中的权势,自然是高攀不起,但这不是主要缘由,最主要的缘由是,户部站的是陛下一派,非东宫门下,日后势必形同陌路。
父亲和姑母又怎会同意?
沈逸兰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答案,不禁又黯然伤神了起来。
“郡主,宋府到了。”
车夫小声在外提醒着,丫鬟伸手打开帘布,却发现天已开始下起了麻麻细雨,“外面下雨了,不如郡主将这披风给我,我交给门口的侍卫便是。”
沈逸兰摇了摇头,起身,“撑伞,我要下去。”
下马车之后,缓慢走到宋府门口,丫鬟将沈府的令牌拿出,“这位是清云郡主,有要事要见你家宋大人,他可在府中?”
那侍卫见此令牌瞬时间多了几分恭敬,“哦回禀郡主,我家大人还未回府中。”
“那你可知他何时回府?”
“这......小人也说不好。”
沈逸兰明显的失落了,特地跑一趟,本是为了见他一面,可偏偏这么凑巧,他不在。
那侍卫倒也机灵,忙招呼着:“不然郡主先到府中坐坐,兴许大人很快就能回来。”
沈逸兰叹了口气,摇头,“既然宋大人不在,我就不便进府中了,在此等候片刻。”
她想着,就在此等候一刻钟,若是等不到便算了。
进了府中下人们又要端茶倒水的,好生麻烦,况且宋翎一向清廉,家中下人很少。
等了大概半刻钟,雨逐渐下大了起来,打在地面上‘啪嗒’作响,府门口的屋檐上雨水淅淅沥沥往下落。
沈逸兰的手指尖冻得有些微微发红了,忍不住咳了一声。
方才的侍卫察言观色,时刻注意着这位贵客,心想着:这位可尊贵着呢,千万不能怠慢了。
于是立即向前,说道:“天气严寒,又下着雨,大人回来若是知道郡主在门外站了许久,定会处罚下人们,郡主还是随我进府吧?”
丫鬟也跟着一同劝说,“是啊郡主,你前些日子感染风寒,近日才好,还是进府中等候去吧,省得再受了凉。”
毕竟是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心疼主子的。
沈逸兰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妥协了,那侍卫领着她们,正要进府时,宋翎从雨中奔跑而来。
门口的几个侍卫见着自家的大人来了,纷纷行礼。
沈逸兰欣喜的回头,才发现,他已经悄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她的眼里瞬间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郡主。”
“宋大人可算回来了。”她说着一抬眸,看见他脸上有雨珠,头发和衣服也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再看他手中,空空如也,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雨下的如此之大,大人怎就不知撑伞?”
宋翎憨笑一声,拍拍身上的水,随口应答着,“哦方才来时未下雨,怎料途中大雨瓢泼,这才被打湿,在郡主面前失了礼数,还望郡主莫要见怪。”
沈逸兰稍稍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擦擦吧。”
宋翎愣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过那手帕,沈逸兰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浅笑淡言,“左右不过是一方手帕,大人不必拘谨。”
他这才缓慢接过,“谢郡主。”
他擦着脸上的水,心中不禁觉得十分愉悦,那手帕上还有着淡淡的兰花香,与郡主的幽兰气质倒莫名契合。
沈逸兰伸手,丫鬟将手中的披风和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她,她又将那披风递给宋翎,“披风已替大人洗干净。”,接着将那个盒子也递过去,“大人满腹经纶,又写得一手好字,此笔乃是尚好的狼毫所制,若是能为大人所用,便算是物有所值了 。”
“不不不,如此贵重之物下官怎敢收。”
“大人就收下吧,全当是为了答谢大人那日慷慨相救了。逸兰府中还有事,便不在此停留,先行告辞了。”
她丝毫不打算给宋翎拒绝的机会,将东西塞在他手里,就径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丫鬟心疼自家主子,也明白主子的心思,趁着要离开之际,自作主张轻声对宋翎说:“这披风是我家郡主亲手替大人洗的,还有这笔,也是郡主亲自挑的,在城中逛了好久才选到的呢~”
“听雨,为何还不过来?”
“唉郡主,来了。”
沈逸兰的马车渐行渐远,宋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远处,手里紧紧攥着两样东西,心中却万分复杂。
郡主秀外慧中,绝色佳人。
奈何,这世间,总有太多的不合时宜。
心中仰慕,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若是日后,心中所爱,便也是爱而不得;
凡此种种,皆为时运。
他宋翎,区区一介户部侍郎,又怎奈何得了?
南疆
自从上次击败了云秦大军之后,裴清元就一直在东隅驻守着,已是大半月,云秦的人向来狡诈,保不准又会调兵返回来,这样一想,便还是决定在此多留些时日。
眼看着年关将至,只怕是没法赶回去过年,她便索性写了封书信给娘,命人传回裴府。
只是,今年恐怕不能同殿下一起守岁了,想到这,她不禁觉得有些失落。
风戎见她撑着头在院中的亭子里发呆,便缓慢的朝她走去,“此处风如此之大,将军为何在这坐着?”
她侧头看了风戎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看向一旁的老树,“方才这树,落了最后一片叶子,我观之,心中颇感伤怀,这一年怎得就又过去了?”
风戎笑了笑,打趣道:“我看裴将军感伤的不是这树叶落下,而是其他事情吧。”
心思被风戎看穿,她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