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沉的,十分寒冷,裴清元从宋老府中回来,恰巧萧泽煦从南疆传来的密信就到了,她欣喜若狂,拿着信回了房中,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中说,南疆一切顺利,收复完最后三城,便可秘密启程返回。
她心中期待了不少,也安心了许多,虽然惊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实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另外,信中还嘱咐了一件事......
“启禀将军,秦帮主求见。”
“哦?快快有请。”
门子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就带着秦羽进来了。
“阿元。”
“秦大哥。”
“秦大哥,请坐。”
裴清元先是请秦羽坐下,而后又吩咐下人去端了茶水来,屏退左右后,才开口问道:“秦大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羽从袖口拿出来一封信,递给她,“想必你方才也收到了殿下的来信吧?”
裴清元接过那信,微微点了点头,就认真看信去了。
“送三姑娘离开之事,殿下可同你也说了?”
“嗯,说了,只是......”
只是没想到,他也同秦羽说了,不过殿下向来是这般周到,也向来十分讲礼数,既是请求秦羽,就当诚心些,于是亲自写了封信,以示请求。
“只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此一来也好,尽快将娘和柠月先行送回南疆,待他们安全了,我们才好心无旁骛的行事。”
从前还担心有锦瑟姑姑在,萧柠月不愿离开,如今姑姑不在了,倒也没什么牵挂了,送她们离开,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至少她们能安全,不受所筹谋之事的影响,至于自己和小景,便没有别的法子,身在将门,本就该冲锋在前的,是生,或是死,便也只能拼死一搏,听天由命了。
“那依你看,当何时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她叹了口气,又缓缓道:“今日在宋老府中,户部尚书李青和户部侍郎宋翎,将此次城中外来人口核实情况同我说了,太子大婚之日开始,东州军和北境军已前前后后混进来了几十人,近日太子那边,已然开始有了动作,我们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
“是啊,如此说来,的确是耽误不得,越快越好,不如我先行回府吩咐弟兄们准备着马车,待你们确定好了时日,便命人通知我。”
“不,秦大哥,劳烦你将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今夜亥时,我定将娘和柠月送到。”
“好,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秦大哥慢走,恕不远送。”
秦羽离开以后,裴清元先去了梁若云的房间,同她说明了情况,梁若云面露难色,心中不舍,更多的是担心,她拉着裴清元的手,掌心传出来的隐隐的温度,让裴清元觉得安心了不少,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要将娘先行送走。
“娘,你就放心吧,小景有我护着,定不会有事。”
“娘担心小景,可娘更担心你,小景尚有你护着,而你......你在这城中有诸多事情需要完成,若无人照顾着,娘如何能放心?”
此时的梁若云,相比起裴渝景,的确是更心疼和担心裴清元,从小到大,阿元懂事的让人心疼,总是护着妹妹,好东西也是让着妹妹先挑,而自己呢,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从不肯吭半点声,只是默默藏在心里。
如今都宁已是龙盘虎穴,她自然是会拼了命也要护着小景,可她自己呢?谁又来护着她的安危?
做娘的如何能放心?
裴清元将垂着的眸子抬起来,笑了笑,“娘放心,有秦大哥还有宋老,他们都会帮着我,况且娘忘了?我与殿下行军十几载,从无败绩,这一次,我们也不会败,娘在这,我反而总担心着娘的安危,娘回了南疆,我们才可大胆行事不是?”
这些其实梁若云心中自然清楚明白,她敲了敲裴清元的头,笑道:“怎么?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娘倒是成了累赘了?”
“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就先带着柠月离开,在南疆安心的等着,待我们大获全胜,娘亲手做上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款待我们,可好?”
“好好好,娘等着~。”
梁若云点头之后,裴清元算是完成了一半的劝说工作,心中感觉轻松了一些。
只不过对于娘能答应这件事情,她也并未感到惊讶,毕竟以娘的聪明才智,其中的缘由,自然明白。
反倒是萧柠月,锦瑟姑姑刚刚过世,大仇未报,就要将她送走,恐怕有些难,裴清元心中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皱着眉头,一边想着说辞,一边竟已经走到了萧柠月房门口,她站在门口,本还在犹豫如何开口,琴心恰巧端着茶水出来换,“姑娘。”,她唤了一声,萧柠月抬眸看向门外,正好两人四目相对。
“阿元姐姐,你来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她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嗯,好多了,谢谢你带尉迟来看我。”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互相沉默了片刻,互相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片刻之后,裴清元抬眸看了萧柠月一眼,
“柠月,我想同你......”
“阿元姐姐,柠月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裴清元笑了笑,摇头道:“还是你先说吧。”
萧柠月没有推辞,起身后,又欲跪下,“柠月有一事相求。”
“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裴清元眼疾手快,立即拦住了,将她扶起来,“有任何事情,你说便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替你去做。”
在裴清元的心里,早已将萧柠月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亲人,即便她不是萧泽煦的妹妹,自己也一样会爱她护她周全。
萧柠月垂着眸子顿了顿,而后眸光微转,说道:“近来只顾着照看姑姑,今日见着尉迟,才知他体内的毒......又蔓延的深了许多。”
显然,这让裴清元也十分惊讶,“怎会如此?文钦给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