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你当初……想过杀了娘亲吗?”她攥衣带,紧张地望。 她害怕不诚实,又害怕太诚实,结果说出一个自己不愿听到的回答来。 “从来没有。”杨戬斩钉截铁地回答。然而,还没等般般松一口气,便又说:“但我逃避了。既然我逃避了,没有去插手其人想做的事,那们做了,我也不能怪们。” 般般眼睛红红的,声音都有点哽咽:“可是,们杀我娘亲,你后来都知,现在却还是跟们走那么近……” 杨戬看她,良久,叹息一声:“因为我是阐教的弟子。没有阐教,便没有我。阐教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半分,们想杀你娘亲,也是因我而起,我当时未加阻止,事后却回头迁怒,这岂不是可笑吗?般般,你娘亲可以怪们,你可以怪们,唯独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那你为么不阻止?” 她问出这个问题来,杨戬就知,妲己并没有把同心契一事告诉她。 按理来说,有同心契在,阐教就不杀了妲己,以这也是妲己非跟结下同心契的原因。甚至在见到姜子牙的第一面,为了自保,她就主动告知了姜子牙同心契的存在。但也同心契,败也同心契,她知杨戬对阐教很重,但是低估了这份重的程度,以致于,一旦阐教的最高层得知杨戬与一个狐妖结了同心契,极有可能出手强行解除。 阐教,不能容忍杨戬的生死都系在人上,尤其是这个人从一始接近杨戬,就别有图。 去太乙真人的金光洞骗学补魂之法的那天,杨戬与玉鼎真人聊起往事,聊了很多。那次玉鼎真人是怎么说的来?说:“你结同心契的事情,姜师弟也不可能一直替你瞒,若是拖上几个月还没解决,只怕最后她还是抓起来,搞不好,就是师尊亲自操控她的识海把契解了。那样的话,啧啧,不死也得残啊。” 玉鼎真人说的这些,早在一千六百年前就想到了。以恳求玉鼎真人给换心,心都没了,同心契自然也没了。那时想到的最好结果就是,与她经斩断羁绊,在养伤、而姜子牙一无知的这段时间,感应到解契的妲己自然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而为了不让姜子牙将同心契一事上报给元始天尊,在养好伤后想办法说服姜子牙:反正契经解了,无人能再威胁、威胁阐教,穷寇莫追,不如放过。如果姜子牙不同意,就再多磨一磨,事情总出现转机的。 想得很好,但结果往往不如人意。不知换自己的心也对她造那么大的影响,不知雷震子跃跃欲试捉拿她,而姜子牙以为雷震子必然打不过妲己,便索性放去了……这一切巧合加在一起,才把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但妲己没有把解除同心契时的痛苦告诉般般,杨戬想,那自己也没必把这么多背景和心理剖析给般般听。 见不说话,般般又问:“你知不知们杀我娘亲?” “……不知。” “但你知们想杀,是吗?只是你没想到们真的动手了。” “……是。” 般般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手里还有大半个没剥完的橘子,离炭炉太久,经冷了。 她想起娘亲跟她说:“我假扮苏氏,从你爹那里知了很多西岐的情报,又挑了一些告诉帝辛,免得怀疑我。以你爹觉得我害了阐教的罪人,是我欺瞒在前,确确实实给的师门带来了损失,以致于我再说我是娲娘娘派来的,也不相信了。” 般般哽咽:“师门对你来说,有这么重吗?” 但这个问题不需杨戬回答,般般也知,很重。杨戬是个孤儿,玉鼎真人从河边捡回去,带回教中长大,阐教就是的家,又受宠爱又器重,是万万不可能背叛的。就像娘亲问她,如果自己真是故事里那般十恶不赦的九尾狐,她不害怕,她也说,不害怕。不管娘亲是个么样的人,她都是她的娘亲啊,娘亲或许是个坏人,但般般受她恩惠长大,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与她割席。 冠冕堂皇的正义之语,谁不说,但又有多少人,能够一丝情分也不顾地做到。何况阐教中人追杀妲己,还有为了杨戬出气的意思,就不可能不知好歹地与们反目。 “是我的错。”杨戬轻声,“你和你娘怨我,我无话可说。” “你爱过娘亲吗?”般般问,“如果爱她,为么不相信她?如果爱她,为么不能保护好她?” 杨戬:“我们两个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极其错误的时机,以极其错误的份,相爱过。” 但凡其中有一个人是真正地游戏花丛,也不至于是这个结局。 般般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问这些问题的,我也不是故意逼真君你的!”她哭说,“我只是不知还能问么……我知,如果你是个坏人,如果娘亲真的讨厌你,就算你是玉帝,就算你能帮我原地飞升,娘亲也不让我认你的!可是我真的不懂,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们是不是还有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是不是我再长大一点,就能对这些事情无师自通了?” 一个熟悉的重量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抚摸过她的脑袋。 “我不知怎么办了……我不知……”般般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语无伦次地说,“我知你对我很好,我知你夹在中间肯定也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我看到你就想到我娘,我娘一直跟我说你的好话,我知她是不想让我为难,但是我又害怕,如果我和真君你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她一个人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