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四房驱邪,请的就是白龙观的女道长,俗称坤道。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打醮做法事者少,白龙观之中安安静静的,也不见喧闹。 有一小道童见两个大族使女过来了,迎面上来了,行了礼,问起明棠二人来做什么。 明棠晃了晃手中的药包,轻声道:“前日夜里送了我们家女郎过来静修,我们是给女郎送药的。我家女郎身子不好,过来的时候是我身边这位阿姊扶着进来的,可还记得?” 白龙观有居室,专给一些达官贵人清修,也有给女郎设立的清净园,有坤道负责传授道法,只消付纹银即可。 那小道童有些印象了,便引着二人进了清净园,寻到了那一间屋舍。 白墙青瓦,空气之中有淡淡的燃香气儿,远远地能听见一些念诵道经的声音,极叫人心静。 明棠推门进去的时候,屋中清瘦姣好的女子亦正侧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即便只是一个侧脸,都能看出她惊心动魄的美,虽说她的脸色有些蜡黄,依然无损于她通身的清净出尘。 听得声音,她颇有些疑惑地抬眼看着二人,鸣琴便将幕篱摘下,请了安:“女郎。” 她见了鸣琴,经不住激动地从床榻上站起,但是又陡然晕眩,差点摔倒在侧。 明棠就在她身侧,伸手扶住了她,她却还是双眼紧紧盯着鸣琴,显露出几分感激来:“那日中了药,昏昏沉沉,不曾谢恩,今日再见恩人,理应跪谢,多谢救命之恩。” 鸣琴摇头:“你该谢的是我家小郎。” 她有些困惑,转过头去,终于瞧见了刚才扶住了自己的明棠。 明棠知晓她极重规矩,不欲与外男接触,扶了她便松了手,退到数步之外去了,见她转头,才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初时这女郎还有些困惑,只觉得这不辨男女的嗓音有些耳熟,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忽然想了起来,惊道:“是明家三郎!” 她当即屈膝在地,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郎君两度出手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必定报之。” 明棠却道:“来世太遥远,我只要今生。” 她脸上浮现出惊异之色,随即转为灰败,一张脸上蒙上苦涩的神情:“小女子并无长物,难不成郎君也不过看上小女子这副皮囊?” 明棠还未答,就听见她惨然一笑:“郎君两度相助,要小女子以身相许,小女子并无二话。只是小女子尚在孝期,还望郎君全我一片孝心,待小女子出了父母大丧,必定到郎君身侧服侍,小女子感激涕零。” 明棠看着她面浮死气,灰白颓丧的样子,道:“你是柳家的嫡长女,被叔伯害死父母,又被吃了绝户,下药送入宫中谋宠。如此血仇,你当有风骨,该报仇。” 听到明棠的话,她猛然抬头。 明棠已然摘了幕篱,静静地垂眸看她。 这张貌美无双的脸,即便是因为守孝而显得蜡黄瘦脱了相却依旧倾国倾城,确实当得起前世里的一个“洛”字。 正是前世里盛宠无双的洛嫔,柳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