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小郎君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身为男儿却能受这女装之辱,柳霜雪忽然明白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何含义,明棠心性之坚韧,亦由此可见一斑。 难怪她能救自己,而自己只能做一个被救的软弱者。 而听到自己的声音转过头来时,明棠目光之中也并无一丝对她容色的留恋,只是道:“你且在此好好养好身子、修习道法便是。今日抓的药够你七日的分量,回头我会让人再给你送来,旁的事情,皆等你出了孝期再说罢。” 明棠知道柳霜雪一心想要为父母守孝,她接下来的安排也并不紧急,只叫她在这慢慢学着道法。等她出孝期时,必定学有所成,到那时候,再用她才是正好的时候。 柳霜雪不知明棠这般为她考量,竟还丝毫不图她的容貌,后知后觉地发现桌案上早放了几副药,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漫起如针扎似地疼痛。 她怔怔地看着明棠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自己是单纯为了询问,亦或者是想再深深记住她的容颜,再一次喊住明棠:“郎君留步!” 反复被她打断,明棠的神色也不见一丝不耐,她回过头来,一双深黑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她。 柳霜雪嗫嚅,沉默了半晌才道:“柳家要送小女子进宫,小女子如今不见了,可否会引人起疑?” 明棠见她终于问出个聪明些的问题,欣慰道:“有人替你进宫了,那夜她那样着急地脱你的衣裳,赶着趟顶替了你的身份,莫怕。” 似是想起什么诙谐的事儿,明棠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