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然哼哼唧唧的,活像不开心的小狗。 “你说的有理,我心中本也这样怀疑。”明棠看他一眼。 沈鹤然立即面上有了笑容:“我就知道,大漂亮不是那样色欲熏心的人。” 明棠顿时匪夷所思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几时色欲熏心过了,竟还叫你觉得我色欲熏心?我是什么淫魔不成,这才见过一两回的人,我也能色欲熏心?!” 沈鹤然悄默默嘀嘀咕咕:“……既然不是,怎么还搭理谢不倾那条疯狗?” 但他可不敢说出声来,只敢悄咪咪地小小声嘀咕。 ——若是被明棠听见,恐怕要被他气倒。 要说谢不倾是条疯狗,他怎么不瞧瞧他自己这哼哼唧唧的样子?像极了被旁人抛弃的狗,悄摸摸的在旁边里嘀咕,面上倒是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沈鹤然嘀咕过了,便不敢应声,只说道:“不敢不敢,哪里有那样的意思?我只是说,只怕你被那人的皮囊所骗了,被他迷倒了。” 明棠啼笑皆非:“我在你心里便是那样被皮囊所骗的人么?这你也会担忧?” 明棠简直是觉得匪夷所思,荒谬绝伦。 鸣琴旁边看了一会儿热闹,这个时候才说道:“奴婢不敢说别的,只有一句公平公正的话,您只想,若是我家小郎君当真只看皮囊的话,有谁的皮囊能比过你呢?难不成你觉得那人长得比你好看一些?” 别的不说,沈小狗确实生的比方才那白衣郎君要好看一些,那白衣郎君不知是不是当真胎里带来的体弱,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上去有几分没有生气。 沈小狗如今越来越有些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模样了,身量一下子拔高起来,面上也有了前世里的风范,生的确实明艳无双。 ——只是,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鸣琴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果然,沈小狗一听鸣琴夸他长得好看,那狗尾巴恨不得立刻现在就从背后长出来,疯狂的摇晃起来,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的看着身边的鸣琴,连声问道:“琴姐姐当真这样觉得?” 还不等旁人回答,沈鹤然又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我只想,我生的这样好看,大漂亮怎么还看他做什么?难不成我生的还没他好看?” 鸣琴忍着笑意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沈鹤然果然笑起来,那不存在的尾巴恨不得扬到天上去:“还是琴姐姐有眼光,我也这么想,就是应该如此!” “什么这个道理那个道理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如今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明棠着实被他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话给撂倒无语——刚才那可能极有坏处之人才刚刚离去,他二人在这讨论谁生的好看! 即便是沈小狗的好看一些,如今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你先去倒两杯茶过来,我们去前头的院子里头坐一会。” 明棠如今算是知道了,鸣琴心里忒坏,逮着一个能揶揄她的机会,便可劲儿的揶揄——她可得庆幸这院子里头谢不倾没有叫人时时刻刻看着,若真是叫人时刻盯着了,鸣琴这些话落到那疯子的耳里,可不得把她拆开? 还是将她打发去了,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以及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 鸣琴捂着嘴下去倒水,沈鹤然还是方才那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明棠收了收面上的神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自己还挺沾沾自喜?” 沈鹤然道:“我生的比他好看,这就是我的长处,我为何不能沾沾自喜?” 明棠看他那睁着眼睛,满脸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手痒,上去就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和他比什么?说来说去,这事儿与他好看还是不好看有什么关联。” 沈鹤然摸着自己被打的头,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也不敢说了,倒也算是听话。 明棠看他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沈鹤然顿时连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敢做了。 大漂亮很少叹气,一叹气,那便是有人要倒霉了。 “你跟我过来。” 明棠瞪沈鹤然一眼,转身往庭院之中赏花的石桌而去。 沈鹤然刚才在那白衣郎君面前张牙舞爪,十分张狂,如今到了明棠的面前,就如同蔫儿吧唧的小狗一样,丝毫不敢造次,跟在她的背后,乖乖而去。 “坐。” 明棠先坐了左边,指了指右边的石椅。 沈鹤然哪里敢坐? 他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想必是明棠有什么事情要同他说。 是不是他方才闹得太过了? 这样的正经时候,他还哪敢当真与明棠分坐在两头? 他连忙陪笑道:“不坐不坐,我不累,你坐就是。” 明棠看着他在一边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下不禁觉得好笑:“你刚才在旁人面前不是十分伶牙俐齿,怎么到了我的面前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不敢说了?” 沈鹤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旁人是旁人,大漂亮是大漂亮,旁人怎么能够和大漂亮比呢?我能把旁人气死,可不能……” 说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收了声,不敢继续说。 明棠轻轻地一敲石桌:“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把我气死不成?” 沈鹤然连忙回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我不敢的!还有两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大漂亮摆在供桌上供起来都不为过,怎么还敢想这种大逆不道的?” 明棠就一拍桌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坐下,不要多说那些没用的话。” 沈鹤然只好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