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他就是坐下了,也不敢放肆,唯唯诺诺地坐在石椅的边边角角上,根本就不敢整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好像下一刻他就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了一样。 明棠看了他一眼,一拍桌子,他又立刻如同火烧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不坐了,不坐了,我不知怎么回事,一坐下就觉得背上疼,坐不了。” 沈鹤然捂着自己的背,做出一副痛苦状态。 明棠看着他,一时之间也没说话。 沈鹤然只觉得他的目光细细密密的,如同棉针一样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可那话语之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只是他辩解不了这眼神之中的含义,只愈发觉得好似有一块什么样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大漂亮,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了?” 明棠看他一眼,奇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沈鹤然连忙点头:“是了是了,肯定是我做错事了,若是我没做错事,大漂亮也不必这样正襟危坐的叫我来这问话。” 这话倒是说的实诚,好似将自己心里正在想的东西全说了出来。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明棠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问住了这伶牙俐齿的沈小狗。 错在哪儿了? 坦诚而言,沈小狗倒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只是大漂亮如今叫他站在这里,这样问他,那必然就是他有什么事情真的做错了。 可是他当真不知道。 可是他就算不知道,这回也一定要说出来,否则大漂亮的目光就能将他直接杀死在这儿了。 沈鹤然绞尽脑汁,半晌才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一句。 “……是我方才?是我方才太过放肆了,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去与那人接话,明明知道他身份不一般。 我不应该一个人悄悄的一个人过来也不与大漂亮商量,更不应该一个人将他的话全给说开了,这样说的不好。” “嗯,诚然这也算是一项做错的,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明棠虽然也觉得他方才做的不妥当,是也不算太不妥当,毕竟她原本就没打算与那人相认——她刚才说的话真真假假,但有一句是真的。 就算当年的救命之恩是真的,但是于明棠而言,其实也不过就是顺势而为,随手做的一件事情。 救了他的性命,对他而言,乃是重于泰山的恩情,但不必这样子上门来谢自己。 明棠确实工于心计,总是谋划这谋划那,但是这种事情,挟恩图报,并不在她的谋划之中。 那人如此这般三番两次的上门,甚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件事的人,亦或者说他只是套了旁人的身份,上门来骗自己的,这都有可能。 明棠一切疑罪未明之前,不可能对他真正信任下来。 所以今日沈鹤然说的话虽然有些许麻烦,但更多的是他二人无意义的争吵和鼓噪叫她心中烦闷,于事情大局上其实并无什么阻碍,明棠在心底盘桓许久,一直困扰着的,并非是这一项。 她想同沈鹤然说的,其实并非这件事,而是另一桩事。 这件事情着实像是一件心魔。 明棠其实并不在意他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 这小世子重情重义,就算恢复了记忆,也不会背叛于她——可是那一件事,实在是在她的心中,有如惊涛骇浪一般的阴影,从那以后,一直如梗在喉地压在她的心里。 明棠是心里藏得住事的人,却并非是与自己人藏得住事。 也许与敌人之间的芥蒂,明棠能压在心底许多年,一点儿也不开口,只等着来日报复的那一天; 可是于自己人而言,那些被划分到自己人区域范畴之内的自己人,若是彼此之间生出来任何这样的芥蒂,明棠便藏不住半点,只想速速解决。 否则这些事情像是硬吞下去又吐不出来的鱼刺一般卡在心底,没有任何好处。 沈小狗这会儿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哪还有刚才那副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样子。 他那不存在的尾巴这会儿也已经搭拉下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大漂亮,我不想骗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沈鹤然没了那些浮夸的神情,他低着头,有几分难过。 “我想说的是,我对大漂亮从来没有任何坏心思,也许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惹大漂亮不开心了。但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道歉,我并没有要让大漂亮开心的心思,希望大漂亮能够原谅我。” 小狗可怜兮兮的。 明棠在心中反复怀疑着,可她也更倾向于,那件事并非他的有意。 明棠虽然事事都讲究证据,讲究推理,可是在这件事上,在与人交往上,她总有一腔与寻常不同的心思,她不想就这样怀疑他。 明棠愿意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听一听那件事是否当真有什么误会。 “你不知道,我看着我们也算相识这么长的时候,便与你明白说开。 当初那一日,为何你执意要入我的房中?我分明叫了你不许靠近,你却一直要踏入我房中,究竟为何?” 明棠叹气。 是了,她心中一直在想的,就是身上的情毒发作的那一日,为何沈鹤然要那样执着的踏入她的房中? 分明她已经重重斥责了许多次,不许他的靠近,他却仍然如此执着的靠近,甚至想要拉开明棠藏身在其中的柜门,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鹤然脸上那些生动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的表情几乎有些空白,但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此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