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大军在白天作战，主帅若是不站在高处，是很难了解战场全局。 若是战斗发生在夜晚，那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昨夜忽必烈在大营内，黑夜使得他只能听听动静，而不能亲眼观察各门外的战况。 此时，东、西、南三门外的战果，已经上报过来。 因为三门是羊动，所以斩获不多，不过每门报上的斩获，也有二百多人。 看着忽必烈期待的看着自己，张柔咬了咬牙，脸色微红，“回禀王爷，卑职统计下来，得首级两千零三枚。” 忽必烈皱起眉头，“怎么只斩首二千级？” 昨夜四处暴炸，喊杀声不绝于耳，听声音战斗极为激烈，忽必烈以为是大胜。 虽说从眼前的统计来说，城内守军折损接近三成，已经取得不错的战果，但与忽必烈的期待还是相差甚远。 忽必烈不待张柔回答，便再次追问，“可曾抓住或斩杀赵泰？” 张柔摇了摇头，“从收割的首级来看，未发现赵泰。” 忽必烈脸黑了一些，“那可曾斩杀赵贼大将？” 张柔低着头，小声道：“从尸体衣甲来看，未有敌军大将被斩！” 忽必烈的好心情瞬间消失，“赵贼中本王之计，你就取得这点战果。” 忽必烈承认赵泰城守得好，但是野战，还是得看蒙古。 昨晚赵泰出了邳州城，兵马失去城墙保护，又是突然遭受袭击，肯定损失惨重。 众人见忽必烈变脸，帐内欢快的气候消散，各将是肉不敢吃，酒也不敢喝了。 张柔忙道：“回禀王爷，昨夜战斗主要发生在城门处。天亮后，卑职顾忌城头弩床，无法派人去收割首级，所以卑职的斩获实际上不只两千级。” 忽必烈听他此言，摸了摸鄂下短须，忽然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大笑道：“哈哈哈，张万户不必紧张。昨夜一战，你立了大功，来满饮此杯。” 张柔走上前，接过酒杯，有些不好意思，“谢王爷！” 忽必烈微笑的看着他，心道：“张柔的汉军数次被赵泰击败，能打出这样的战绩，已经不错了。赵泰那厮也是狡猾，肯定是探知了张柔驻扎北城，专挑软柿子捏。若是他从重兵把守的东门，说不定就全军覆灭了。想要张柔消灭赵泰，确实是强人所难。毕竟，张柔就没那个实力！” 想到这里忽必烈心中释然，“喝吧！” 张柔仰头将酒喝下，再次谢恩。 忽必烈哈哈一笑，示意张柔入座，然后谓众人道：“来来！大家接着喝酒！” “哈哈~”帐内诸多将领，闻言立时附和大笑，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在庆功宴上，张柔无疑成为了焦点，不少蒙军将领都主动过来敬酒，让他颇为尴尬。 来的路上，张柔还在对属下报上来的斩获，心存犹豫。 毕竟他手上只有几百具尸体，属下杀死民夫来冒领军功，可能会被忽必烈发现。 另一方面，他这两年被赵泰折腾惨了，众多属下跟着他可以说是三天饿九顿，没捞到什么好处，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 先前南下去淮南劫掠没他们的份，邳州又打不下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搞钱。 现在部下报上战功，他若是不报给蒙古，从蒙古人手中骗来奖赏，那他的属下肯定对他不满。 如此一来，队伍就便不好带了。 昨夜的战斗，主要发生在城墙下方，张柔想着打了大半夜，自己损失两千多人，赵泰糟了埋伏，损失应该不比自己小，因此报两千斩获，也不算太过夸大战果。 想到这里，加上周围将领不断敬酒，原本有些心虚的张柔，也逐渐融入到胜利的气氛中，开始同众人推杯换盏。 这时忽必烈大手一挥，更是直接将宴会的气氛推向高潮，“本王说话算话，斩首一级，赏钱十贯，军官赏钱翻倍。” “王爷英明啊！”众人听后，纷纷大喜，士气大增。 忽必烈率领十余万人杀进山东，在邳州砰上钉子后，分兵两路，一路南下攻入淮南劫掠，一路跟着他围困邳州。 赵泰那厮坚壁清野，邳州城外毛都没留一根，围困邳州的蒙军，看着南下的蒙军都发了财，心中自然不满。 现在，兀良合台将从淮南的缴获，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忽必烈便决定借此机会，赏赐给各部一些。 这时他见众人都喜笑颜开，随即道：“昨夜赵泰损失惨重，邳州城内的兵力，估计少了四成，本王决定再攻一攻邳州。尔等拿了赏赐，当奋力攻城！” 从各部报上来战功来看，东西南三门，杀伤赵泰小一千人马，北门斩首两千，再加上靠近城墙，无法统计的斩获，乐观一点估计，赵泰损失近半兵马，保守估计，也损失了三四成人马。 因此，现在邳州城的防御力量，肯定大不如前，忽必烈便想再攻一次，看看虚实，或许能够攻破，活捉赵泰。 山东三镇以赵泰为首，破了赵泰，其余两镇不足为惧。 众将听说要攻城，脸上却露出了难色。 昨夜赵泰出城的兵马，总计不超过三千人，而各门报上来，光斩首就接近三千，显然各门都不同程度的虚报了战功。 他们听说忽必烈又要攻城，张柔心头一凛，试探道：“王爷，虽说赵泰损失惨重，但是我们没有克制城内砲群的办法。另外，也没有攻城器械啊！” 忽必烈微微皱眉，正要说话，一将挑起帐帘，进入大帐。 他看了一眼众人，便径直走到忽必烈身边，然后一阵低语。 忽必烈闻其言，目光变得阴鸷，半响挥手让那人退下，然后沉声对众人道：“情况有变化！张柔，你继续准备攻城器械，其余各部将马军抽调出来，今晚秘密出营，前往兖州救援严忠济。” 忽必烈南下过程中，看似势如破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