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发现的?”吕文昌压着怒气,责问起薛师爷。
薛师爷两股战战,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他说:“回大人,一炷香前,看守的小厮来报,说玉容呕吐不止,大喊着自己头痛欲裂,我急忙赶来,玉容已人事不知。”
“你可有问她玉佩何在?”吕文昌急切地问。
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数十次了,不管是恐吓还是劝说,软的硬的都试了,玉容都表示“不知道”。
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玉容可能会念在春和楼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将玉佩的秘密透露出来。
而现在,吕文昌看着地上躺着的玉容,容颜依旧艳丽,但已毫无生气,“没用的东西”,吕文昌对着她恨恨的说。
“这事古怪得很”,薛师爷率先收起了心神,开始梳理起现有的线索,“那覃公子和玉容,死前都是中毒的症状,却相差一日,两人是同时中毒,还是玉容...”
“先将看管玉容的人都拘起来!”师爷说到一半,吕文昌就反应过来了,立即吩咐手下。
如果覃严和玉容不是同时中毒的,那么下毒的人二次出手,又成功把玉容毒害了。
“你继续说”,吕文昌指了指师爷,现在他的脑中一团乱麻,只有靠这个小老头来理清思路。
薛师爷点了点头,“上头确实要我们找机会杀了覃严,但却是在拿到玉佩之后,到底为什么他现在就死了?是谁下的手呢?”
吕文昌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那天一个穷书生拿着邀请函登门,说是有人要他来春和楼暂住,随身之物,不过几本书、两套衣服、一只鸽子。
吕文昌一看邀请函,落款竟是大皇子,他不敢造次,让春和楼最受欢迎的玉容姑娘好生相待。
穷书生就是覃严。
没过几天,潘大人差人又送了五百两白银过来,说是支付覃公子在春和楼的用度,且暗示他注意观察覃严随身物品中是否有一块玉佩。
这一重任就交给了玉容,可是人都死了,玉佩的踪迹仍旧无处可寻。
覃严死后,他和薛师爷仔仔细细的查看了覃严的随身物品,将玉容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只有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张纸“玉佩、春和楼、玉容”。
玉容确实在覃严死后意图出逃,只不过在太湖石边被擒获了。
这是指玉佩还在春和楼?让收信之人过来取?玉容真的知道玉佩所在吗?
一团乱麻!
当时师爷给出了个主意,想要知道覃严在外是否有接应,不如放飞这只鸽子,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要是有人来找玉容,即刻来报”,薛师爷向守门的小厮们吩咐道。
果真有人来找玉容了。
可是,来的竟然是他?
迟樱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翻来覆去的看这张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玉佩、春和楼、玉容”七个字,写得工工整整。
“你确定这是覃公子的笔迹?”迟樱甩了甩手上的纸条,向裴宜修问道。
“我与他同窗数载,不会有错”。裴宜修想到了两个月前,覃严来庄子上找他,问他讨要一只信鸽回去养,信鸽而已,裴宜修二话没说就给了。
当时还开玩笑说:“你把这鸽子好好捆着,千万别想着训练他,一放他自由,可就回到我这里喽。”
覃严也笑着说:“回到你这里了,我再来拿,横竖这只鸽子就是我的了。”
这一别竟天地两隔。
是他已知在春和楼会遇到危险?
迟樱见他陷入了伤感的回忆,清了清嗓子说:“所以,到底他还是放飞了,缠上了纸条,让你过来找他?”
字肯定是覃严的字,放飞的却不一定是他。
裴宜修想:“覃严家境并不富裕,春和楼是何等的销金窟,他能在此安心住着,想是已知道缘由?他给我字条,肯定是遇见了危险,但是字迹平稳,神形俱在,可见当时并不急迫。”
“白天放飞一只鸽子,大家都看见了,没准有个神箭手会一箭射下来吧?”迟樱说:“要是我的话,先把纸条在鸽子脚上绑好了,等天黑了再放飞,万无一失。”
“没错!”裴宜修赞许的看了迟樱一眼。
他看到纸条之后,就觉得有异,裴宜修是知道为何覃严被大皇子安排在春和楼住的,但怕这里隔墙有耳,还不能和迟樱说。
春和楼是会员邀请制的,覃严住在那儿,但并不是会员,他应该知道,凭着这一张纸条,裴宜修也是不能进来找他的。
收到纸条的当晚,他就立刻出发,刚进竹林,就发现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在寻人,他隐蔽了起来,却看到一大块石头上,有一穿着惊世骇俗的小姑娘躺着。
除了春和楼的姑娘,谁会如此大胆?
裴宜修想:“覃严肯定知道我进不去春和楼,他应该也被限制了行动,他给我字条,是想让我找到春和楼的玉容,问她要玉佩”。
所以他就认为此女子就是玉容,将他带回了家。
但今日一早,收到了大皇子的消息,覃严在春和楼被害,让他即刻去查明原因。
答案只能在春和楼!
“进门前,你说你有办法?”裴宜修突然来了这一句。
“对呀,不过他们也没拦着么?”迟樱本来想,如果一个女孩子来声色场所不合适,被人拦住了,她就可以换个身份进门,但现在不仅进门了,还成了座上宾,听了一个十分骇人的故事。
她现在只想溜!
“我们得在这里住几天”,裴宜修喝了一口茶,他也有点心虚迟樱是否会答应。
毕竟覃严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要住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住那么豪华的临水别墅,迟樱还是人生第一次呢。
反正我是穿越来的,不知什么契机来,也不知何时就回去,没准突然就灰飞烟灭了。
“好呀!”迟樱果断的答应了。
“真是没心没肺,”裴原心想:“她肯定还会大吃特吃。”
吕文昌和薛师爷从地牢出来,慢慢的踱步,虽然知道厅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