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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2 / 4)

悯。

苏天扬很着急,非常的着急,蛮族的铁骑拿那些靠着盾牌龟缩起来的盾阵没有半点办法,长矛会将冲锋骑兵的马儿先一□□死,落马的青州武士什么都不是,而那些起义军更没有什么办法了,在这之前他们本就不是军人。

军心正在涣散,战争不是男孩们心之向往的游戏,战争是血腥而蛮昧的某种仪式,当你看着过去几年里和你同吃同住的兄弟死在你的面前,开膛破肚,血洒大地,你将再也无法从胸膛里生出半点勇气,所有的力气就只能支撑着活下去这唯一的念头。

除了哀嚎,也渐渐的有溃逃的尖叫传了出来。

这八千名起义军就是乌合之众,在不过一个盾阵的三百禁卫军面前,死伤惨重,而他们没能破开任何一次他们的盾阵。

蛮族的铁骑绕着盾阵移动,青州的神骏马蹄每一次落下,都将踏碎一名起义军的尸体,或是踏碎一张英俊的脸,或是踩碎一具躯壳的肋骨,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骇人。

苏天扬的头很痛,他已经指挥手下的骑兵发动三次冲击了,每一次都会损失起码数十名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与朋友,那些漂亮的马儿,骄傲的青州汉子被刺穿胸膛,尸体高高的挂在矛杆上,再被禁卫军摔落在地上,成为下一次他们马蹄踩碎的碎尸。

他觉得疼,他觉得疼痛,头颅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这就是战争么?这就是打仗么?原来要死的人,会有那么多啊。

有些胆子奇大的起义军高高跳跃,想要从上方一刀砍下盾兵的头颅,长枪却从地面凌空而起,一记上挑挑断了他的生命,接下来尸体挑进盾阵内部,乱刀砍成肉泥。

满脸是血的张定波在战线的最前方冲锋,他的甲胄在起义军算是最好的,长矛无法完整的贯穿进去,才刚刚刺开古铜色皮肤的瞬间,他就已嘶吼着全力压在盾阵灰黑的圆盾上,用自己沉重的体重压垮对方的防御,手中的短刀寻找盾阵的缝隙,一波盲目的刺击。

直到他被一记盾牌的撞击砸破了脑门,鲜血哗哗的从额头直流,他才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大口大口喘息的休息。

“苏天扬,我有办法!!”

张定波朝他大吼,苏天扬浑身一振,立刻回应

“什么办法!!快说,再不说我们的人就要死完了!!”

“这帮禁卫军鸟人的盾牌,扛不住一群人压上去的冲锋!!我们要同时将两倍的人数压在盾牌上,这样他们就得放弃盾牌了!!”

苏天扬一愣,他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可是这样的法子只是个愚蠢的阳策,两倍的人数压在他们的盾牌上,假设三百人压了上去,前边的两百人就都一定会死,谁能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去赴死?

张定波颤抖着抹去自己脸上的血,像头狗熊一样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蛮族的皇子,我这个方法不是好方法,会死很多人....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我不是来和你请求的,我是来下令的!”

他猛的抓住还在马背上甲胄漆黑的苏天扬,逼迫他俯下身去直视自己,面目凶恶。

这个邯郸出生的孩子,用尽了也许是一生中最后的勇气去开口说出那句话。

“我来...做那第一个冲锋的人!!等我们的人死完后,盾阵也会破开!!砍下人头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啊!雪河部的混蛋们!!”

苏天扬没有机会开口说些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决定了,就再也不会有回头的犹豫之情。

“兄弟们!!随我冲锋!!”

他在风与血的大潮中怒吼,漆黑的大旗迎着狂风招展,疲惫不堪的禁卫军忽然看见了一头士气汹汹的狗熊大踏步朝着他们发起了冲锋。

起义军们疯了,他们看见自己的将军扑了上去,一个个也如同失了智一样怪叫着扑了上去,任凭长枪捅穿他们的胸膛,滚烫的热血撒在盾牌上,也撒在禁卫军年轻将士们惊恐的脸上,却没有人看哪怕一眼,只是血红着双眸挥舞战刀。

“杀!!!”

嘶哑而古老的战吼点燃了他们不死不休的热血,更多人扑了上去,更多的体重压在了盾牌上,就在盾阵即将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的那个瞬间,苏天扬听到了可怕的一声声音。

后方一波又一波沉重的人体重量压在他们的身上,抵在甲胄上的长枪终究还是刺穿了张定波的甲胄,生铁没入□□的声音寂寥而悠久,张定波痛苦的□□了一声,而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从人潮里传出来。

他的眼角红了,月光如瀑,再也克制不住的高举战刀。

蛮族人的铁骑在盾阵崩溃的几秒内发起了冲锋,马蹄再次踏碎尸骨,□□连甲带人劈成两半,血泉在离去的马背后冲天而起,温暖的火光映着刀光,犹如童话般瑰丽。

青州骑兵的威风再次降临在九州大地,那些骄傲的着上重甲的禁卫军们以为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什么兵器能砍开他们厚重的盔甲,即便盾阵溃散了他们也仍有一战之力。

直到苏天扬的□□从全力奔驰的速度砍来,视线在一片红与白的交错间翻滚上天。

步卒的刀当然砍不开甲胄的护甲了,但如果是在马背上呢?如果是以马匹全力冲刺的加速度带动一柄刀背厚重的砍刀呢?

几百名青州的神骏全速飞驰,马嘶犹如恶鬼的长啸,带起残酷的血雨腥风。

盾阵破了,不到几分钟禁卫军便马上被杀的丢盔弃甲,幸存的起义军们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怨毒扑了上去,将小刀沿着甲胄的缝隙送入倒在地上的禁卫军,一下又一下刺击着,谁也分不出夜空下的哀嚎声究竟是自己这边阵营的,还是对面阵营的,断手断脚的汉子们哭嚎着喊妈妈,喊妈妈。

蛮族铁骑冲垮了赵国皇室禁卫军的骄傲,等到苏天扬觉得疲惫了,才停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挥刀,他立马停在原地,看着仍然在清理战场的起义军士兵们,那些抓住满地乱爬想要逃跑禁卫军而后一刀一刀插入颈椎的杀人画面,只是觉得骨子里很疲惫。

他四处移动着目光,想要找到一个人。

苏天扬愣住了。

陈天明早就醒了,他在满地的血泊中行走,皇宫摇曳的大火透过血水倒映出他空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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