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是京都有异?不应该啊,帝都上回递来的消息并未提及有什么不妥。”
迟早要知晓的,仁川浅叹一声,也不瞒着她们:“午间那会王明璃来退还信物了,与王家这这亲是结不成了。”
谭秋怒目圆瞪:“怎会如此!今早赏荷不还好端端的?“,她也反应过来了:”京都什么消息这么重要?”
星月朝她翻了个白眼,没见主子正低落么,她想了会道:“会不会是京都有什么贵女跟王家提亲?王家因各种顾虑不得拒绝?”
仁川思虑片刻:“应当不至于,王家在河东称霸,生意往来无需受京都掣肘,况且明珏家里人宠他并不作假,必不会令他为家族牺牲自己。”
京都京都,这段时间能有啥消息呢,算起来皇姐已经收到自己的信件了,聘礼当已备好,届时会跟皇家侍君选拔礼队一同前来...
选秀!原来如此。
最早来太原时,他在厢房里曾与马聪道明:没有合意的人厮守,便进宫去做帝王夫婿。
原来我并不是他合意的人啊,他不想与自己厮守,并不甘愿与自家对酒当歌,弄舟赏荷呀!
仁川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伤心有之,但还不至于心如刀绞;荒唐有之,他最终选择要给自己做姐夫去了;羞愤有之,两世第一回爱慕他人,就这样草草收尾么?
总要争取一下罢。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王女身份,他想要的,自家未必不能给,再说皇姐也会帮一把的,只有那个位置她给不了,她相信王明珏不是贪慕权势地位的人。
仁川眼里又有了神采,但语气还略显寂寥:“为我更衣,我要去趟王家。”
星月自不会违逆主子,默默取来套衫为仁川更衣,一室衣料簌簌之声,无人言语,更显寂静。
谭秋很不解,在她看来直接让女帝赐婚即可,以王女的地位,何必如此委屈。但她跟着仁川几月,已经有点摸清王女性子,这话是万万不敢浑说的。
今日发生的事,仁川早已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思及早前在马车里的对话,仁川弃轿御马而行,瞧瞧,她不是不能为他做些改变的。
很快到了王家,但门房一反常态,冷漠哼道:公子不见外客,大小姐暂不在府,无法待客。
仁川感受到了久违的难堪,她好声好气:“还请帮忙通传下公子的小厮平安。”说罢朝星辰使了个眼色,星辰银牙紧咬,从荷包里取了块银锞子塞过去。星辰已从星月口中知晓大概,此刻气的浑身发抖。
门房梨儿是新换的,听说先前的门房就是不长眼,拦下了贵客丢了差事,今日是公子亲口吩咐的,谁也不见。但又没说不让见小厮,人家出手大方她自然也能灵活变通,便差听房的小丫头去喊人。
等了好一会儿,平安出来了,他也很为难,道:“苏小姐这是何苦。公子的心意已定,便没有转圜余地了。”
仁川沉默片刻,还是道:“你与他说,我身世特殊,他想要的许是我也能给,何妨详谈后再做决定呢?”
平安何曾见过苏小姐这边姿态,他真的于心不忍,便应下帮她通传一声。
没过多时,平安又出来了,此时空中竟飘起了细雨,他撑着伞,手中又提着一把,哎,他现在也弄不清楚公子的意思了,既然忧心,何必非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皇夫。
但公子的吩咐,他不敢不传:“苏小姐,我家公子说,这世上只一人能圆他梦想,您不是。既如此,不管您是什么身份,都是公子他没有福分。”
仁川来时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面都见不着。
竟然如此决然,她点了点头,不为难下人,只出声叫道:“杏黄,杏圆!”
只见两人出列,正是先前王明珏借予她使唤的两个女武侍,马家走后就该归还的,只那会她二人牵扯纠葛,还清反倒不美。
细雨朦胧中,仁川清淡的眉目反被晕染的更加生动,她清浅笑道:“多谢两位一路随侍!”
又转向平安:“当初多谢王公子帮忙,如今还给贵府,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她从星辰那取出两个金瓜子放在平安手中,星辰也自觉给杏圆二人分发了两个银锭。
平安伸着手退还也不是,收下也不是,这下算是真的断清了,造孽。
仁川安慰自己:我已然尽力了。但转身时还是踉跄一下,被星辰扶住。
雨下得急,平日的雨具都收在马车里,她们匆忙御马而来,未带雨披,雨点虽小但密,此刻身上衣衫已尽湿了。
果然还是坐马车适合自家呀。
平安急走两步想将手上的伞具递来,仁川只道:“不必了,这便回了。”
平安看着苏小姐一行翻身上马,折返而去,心下怅惘不已,这贼老天,没眼啊!
又忍不住幽怨,公子心太狠了,不知经后可会后悔错待了这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