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今天女儿回来这一趟,便没有错。”
南甄轻抚颚下半白胡须,眸里空深。方才下人急匆匆来找他,说王妃突然回府,他也有些惊讶,本来他已经决定再过几日便找机会让睿王妃以探望刘氏为由回一趟府,好问问她究竟作何打算,却没想今日她便回来了。
“你今日突然回府,所谓何事?”
终于给圆回来了,初微暗自欢呼,面上却发作不得,“想必父亲也知道晋王是为救宣王才被掳走的,女儿想那些刺客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晋王了,虽然如此,可在陛下眼里,晋王便就是为救宣王才遭此难的。方才女儿也说过,陛下似乎并不喜欢睿王,当然,他对晋王更是,可陛下对宣王却是恩宠有加,父亲觉得,晋王和睿王的关系如何?”
晋王虽然不得圣心,可被贬封地的这十年睿王却依然对他敬护如初,这件事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至于原因,便是因为德妃和静妃两人自进宫后便情同姐妹,后来,德妃惨死,静妃悲痛欲绝,不久后便自戕了。
南甄斟酌着初微的话,晋王和睿王的关系,莫不是这晋王……可是晋王就算救了宣王又如何,南甄心里很清楚,只要德妃在北戡帝心里的分量没有半分轻减,那晋王便无翻身之日,毕竟南相府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也只不过是当初德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
睿王也罢了,只是这晋王,是万万不能重获圣心的,毕竟没人清楚,当初的那件事,德妃心里的想法,晋王到底知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南甄的眸子里泛起丝丝暗意,“为父觉得,睿王还是离晋王远一点比较好。”
南甄清淡的一句话却让初微顿时没了语言,她绕了半天就是想告诉南甄,睿王可以借这个机会让晋王稍稍翻个身,然后跟他提提晋王身后的宋与书,之后就说想借着怀瑾受伤的事,可以亲自去拜访一下宋与书。
当然,借口便是,面上为告诉他怀瑾受伤的事,暗地里却要拉拢他帮助睿王。
可南甄竟然要睿王离晋王远一点,这……完全不在她的计划里嘛!
“女儿不懂。”顾清让从不避讳和晋王的关系,就连这次晋王去江林,他也一同去了,两人的关系已到这般程度,南甄为何要让顾清让离顾子衿远一点?
“其中缘由,为父以后自会告诉你,你只用遵照为父的话去做便是了。”睿王和晋王不同,当年德妃拼死护了睿王,所以北戡帝就算猜忌,也将睿王委以重任,给了他兵权,但晋王却不是,眼下就算晋王为救宣王赔上了性命,恐怕也得不到陛下的半点垂青。
初微已看出南甄对顾子衿似乎特别不看好,可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明白应该不是顾子衿“被贬”这个身份,“可是,女儿觉得晋王背后的宋大人……”
好不容易进了正题,初微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就传来一个声音将她的话给打断了,“相爷,歌儿小姐回来了。”
虽说初微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再回相府,不过对于相府她也稍作了些打听,南歌是南甄嫡出的女儿,南清的姐姐,比南清大两岁,如今已是桃李年华,却还未婚嫁,不知道会是何样子?
上次和顾清让一同回相府,南歌似乎不在。
虽对南歌的样子好奇,初微却也愤愤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话头被下人给打断了,仿佛刚才自己绞尽脑汁和南甄说的话都是些废话。
为防露出破绽,她还是要少和南清的家人碰上的好,一个南甄已经让她绷着神经了,和南清一起长大的南歌只怕是更难对付,好像南歌和南清的感情不错,那她还是早一点溜比较好。
看来去见宋与书的法子她要另外想想才行,南甄是指望不上了。
初微起身福礼, “父亲的话,女儿谨记,这个时候想必王爷已经回府了,那女儿便先回去了,改日再回来探望父亲。”
南甄似乎在听到南歌回来后便失了心思,并没有在意到初微方才只说到一半的话,听到初微说要走,便点了点头,嘱咐了句:记住为父的话,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怎么,难道南甄不是在这里见南歌?
初微是怕见到南歌不免要寒暄几句,才匆匆想要离去,不想南甄却先起身离开了,这让她不免深想,南歌是否是有什么重要的密事要与南甄说,方才她和南甄的对话已算私密,可南甄要见南歌,却不在这里,而是出了去。
南清为了南相府,就算顾清让是要她的性命,她也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可如今看来,南甄似乎有很多事瞒着南清,那南甄和南歌之间到底有什么不能让南清知道的呢?
算了,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如今还是想想要用什么理由去见宋与书吧。
出了相府,她才想到方才让凝儿坐马车回睿王府,本还想着自己会和南甄一起去尚书府,没想到如今别说是去见宋与书,自己连怎么去宣王府都不知道。
相府的大门已关,自己再去敲门让他们安排车辆送她去宣王府似乎不太可行,算了,还是边走边看吧,如果凝儿或者左司发现她一直没回宣王府,应该会派人出来找她的。
想到这里,她便迈着步子往闹市走去,偷得浮生半日闲,说不定这样轻松地散散步,她就将去见宋与书的理由给想出来了。
……
密室。
昏黄烛光随着轻微地气流晃动着,让整个屋子的明暗也随之不停移动。
也许是因为许久不曾使用过,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霉味和重重的青苔味,久久敞开着的那道小门外匆匆走进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小厮,刚进屋,他便被这屋里的气味给呛地皱了皱眉,见对面墙角站着的男子慢慢转过了身,他立即淡了脸上的表情。
屋子里的人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来人不敢贸贸然开口,只能低头站在原地。
“明叔,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立在暗处的男子沉着声音问道。
桌子前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的老人点了点头,“是,当初主子让老奴去东震国暗查,虽花了些时日,却还是查出了些蛛丝马迹,主子知道后,便让老奴继续暗伏在东震国,只可惜老奴还未拿到确实证据,主子便去了,少主子,老奴这次带着证据回来,便是要圆主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