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喉咙打转,无力得像一阵微风。
知道怀瑾所想,初微一抬手,将怀瑾毫无血色的手握在掌心,“为何这么傻?”
明知道自己追过去也无济于事,为何还要追过去,还险些搭上了自己的命,止若说,有三支羽箭,都只差分毫便会要了怀瑾的命,初微不敢去想那个画面,不敢去想那几个差点要了怀瑾命的血窟窿。
怀瑾沉默了许久,望着初微,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什么,待眼角闪出了泪花,她才收了收目光,惨淡一笑,“或许……是不舍吧。”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就像是车轮压过泥沙时的声音,初微知道怀瑾是伤了喉咙,而这伤止若治不了,也许怀瑾以后都要伴着这沙哑的声音过了,可她似乎不以为意,也许方才止若给她施针的时候,便已经告诉过她了吧。
想想那个曾一晚上给她说着自己和顾子衿初识之事的怀瑾,她诉说时的声音那么轻柔,像浮在水面上的叶子,如今,便是再也听不到了,让她受到如此伤害的人,是那个对她视若无睹的人,她那般的不管不顾,却只是因为“不舍”。
不舍,不舍得放弃那最初的痴恋,所以在花灯节那晚,在明白顾子衿从不曾将她的阑珊一眼放在心上,她才会哭得不能自己。
不舍,不舍他受伤,所以才会明知他不会感激,也要搭上自己命地追过去。
初微不知该说什么,怀瑾的傻,她不是很懂,这般的恋情,她不曾见过,只能将话题换了,“很疼吧。”
怀瑾只笑着轻轻摆了摆头,却因这小动作而牵了伤口,眉心深深蹙起。
初微心里一疼,忙弯下身子坐在了床榻边,轻声道:“你曾说过,我和你很像,没想到我们连受伤都如此得像,可本质上,我们是不同的,四嫂,我陪不了你几日了,顾清让这几日虽没有出现,但我知道今天或者明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初微干脆跪在了床边,好让自己和怀瑾能更接近一些,然后低着声音说道:“四嫂,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一声。”
她望了一眼旁边的衣橱,“本来我是打算等我和你回了帝都后,再将计划告知于你,却没想到我在江林受了伤,之后你又因为晋王而险些丢了性命,便一直拖到了现在,我怕等睿王回来了,我就没有同你讲的机会了,所以虽然现在你的身子很弱,我是不该过多打扰的,可现在不说,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怀瑾虽不知她要讲什么,只是见到她话语慎重,便轻轻点了点头。
“我让睿王送了我一间铺子,原本是打算开一间成衣铺,以四嫂的手艺,我知你能接手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这铺子已经弄好,可我也许等不到它开张了,关于铺子的事,我已经交代给凝儿了,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会让凝儿告诉你的。”
怀瑾心里疑惑,“铺子?”
“嗯,铺子。我知晋王对你的态度,本是打算如果有一天北戡帝对晋王的态度稍有缓和,不再反对他与半夏的婚事,那时你若想离开,那这铺子便能为你所用。只是这铺子是睿王所赠,明面上你不方便接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可以直接卖掉,房契我已经藏在你的衣橱里了。”
怀瑾听后,眼睫一颤,心中的悲恸之情让她一瞬有了些许力气,她反手握住初微的手,声音暗哑,道:“他……还是不肯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