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止若干脆说道,她见初微因她的话而微微怔住,眉眼一笑,继续说道:“我不管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你究竟是不是南清,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在我眼里,你就是清让娶的那个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从一开始,我便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因为我知道他对你的关注全是因为要你帮清清试药,可是后来他竟然让我把穆参丹给他,那时我便知道,你是不同的,所以,我在你试药后便跟他说了南甄的事。”
初微眼中渐露疑惑,试药那晚发生了很多事,因着不愿回忆起,所以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此刻听了止若的话,她这才开始思量,好像那一晚的顾清让的确有些反常。
南甄的事,难道顾清让是因为南甄的事才对她施暴的?
“可我一开始便跟你说了,我要试千叶堇,如此一来,你还不懂我的心思?我根本就没想过……”
止若却在听了她的话后讽刺一笑,“你的心思?算了吧,你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终是撩了他的心,以至于他明知道那次战役是因为南甄的告密,他却没有要你的命,当然,我知道他终是心软了,因为那时的你还挂着睿王妃的名号,也因为你替清清试了药,他不愿对你做得太过绝情,当时,我虽不喜你,却还是不愿逆他的意思,将调理你身体的药方给了你的丫头,因为他的那份心思,便是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的原因。”
说着,她突然厉了语调,沉着眸光说道:“可他一次次纵容你,甚至于你到了军营,他竟然将你留了下来,当时的情况,前方是东震敌军,背后是随时偷袭的伏兵,倘若你将他的消息传递了出去,那场仗我们必败无疑,所以我用计将你骗去了兴城,当然,那时的我也并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你去了兴城,便一定会跟东震皇子联系,到那时,就算他还念着你,以你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将你留在身边了。”
初微一直以为止若当时那么做是想让她以她的身份死在东震人手中,如今听了她的解释,她却突然明白过来。
不用最阴暗的心思去想她,却不想她远比她想得还要有心计。
她稳了稳心神,沉定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当时那样做,便只是想让我以东震人的身份,以南甄女儿的身份跟东震皇子联系上?如此一来,因着需要北戡的情报,东震皇子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便一定会将我留在他身边,于是,我便不会再回来了,哪怕之后我回去了,你只要说一句,我去过兴城,那么军营里的人就一定会联想到我是回来探听消息的,当然,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也可以跟大家说我是被东震皇子秘密安排回东震了,到那时,谁会知道我其实已经死在兴城了。”
初微冷冷一笑,“止若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忘了在我救了你之后,我是被人点了哑穴送去东震皇子手里的,谁能想到在那个时候,身为东震人的我,面对要杀我的人,却根本就没有辩驳的机会。”
止若眉睫微颤,一时间竟有一丝冷意从心底窜出来,她看着初微异常冷静的脸,心中不由一滞,她的确是低估对方了。
当时的一场谋划,她的确是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如她预期的一样,当她被初微救出后,伪装成车夫的暗卫便封住了初微的哑穴,把她当做止若送给了东震皇子,在告知她便是睿王心爱之人后,东震皇子会如何对她,她大致上能猜到,哪怕不会如她预期的那样,但将她献上的暗卫却也能开口让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她不怕暗卫将她的计划告诉顾清让,因为那暗卫早已不是顾清让安排在她身边的辰卫,而是她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身边的心腹。
见止若沉默,初微轻转着还未痊愈的手腕,淡淡说道:“若是你不想说,便也不用说了,因为我大致上也能猜出你为何会那样做,只是一如一开始我问你的话,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听说当日白苏大闹睿王府后,是你将她留下的蛊虫都收了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给我和凝儿下毒的,的确是左清清,可她从小被顾清让小心照顾着,如何能认得蛊虫这种血腥丑恶的东西,她若是要利用蛊虫,想来也是在那时听了你的一些话吧,如此一想,下毒一事定也是你暗地里怂恿的吧,可既然你已经借用左清清的手来杀我了,为何最后你又亲自动手了呢?”
这话初微已是第二次问了,可再次听到后,止若脸上却已没有了方才的淡定,往日里她脸上都是一副淡然安定的模样,就如初微第一次见她时的印象一样,纤纤出尘,她本来就生得美,身上又有医女救死扶伤带出的光芒,所以对于她,初微总是不愿将她往毒辣上想,所以此刻看到她已经有些扭曲的面容,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初微的心还是不由一颤。
止若眉心紧拧,眸中暗光冰冷若霜,她劈手指着初微,咬牙道:“因为她实在太没用了!她从我这里偷走蛊虫后,我以为那毒可以要你的命,可你却没有死,我知道她和半夏计划着将你和湘王的事抖露出来,可她说的太不是时候了,那个时候你刚中了毒,哪怕看到你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清让也一定会顾忌到你的身子,因为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哪怕我不愿承认,但我也知道,他再也不会在意你东震人的身份了。”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那种神情,每一次看到他看你时的眼神,我就恨,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是这样,他也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我,所以后来他将你关进地牢后,我便以为你和他完了,即便是他心里还会有你的位置,那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甚至于将来他很可能会厌弃你,会杀了你,却不想,墨稚初跟他说了你在帝都遇到的事。”
话到后面,止若的声音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冷厉,她微垂着眼眸,直盯着地上,眼前仿佛是顾清让听到那些话后震颤的神情,那时在地牢里,他蹦碎的眸色她都看在眼里,那时她便知道,不会了,他和南清之间再也不会有背离了,那种强烈的感觉一直到顾清让站在安梅园外,在听到初微说了关于玉佩的秘密后,看着顾清让被彻底抹去厉痛只剩下哀伤的眸色后,彻底将她的理智吞噬了去。
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她便真的失去他心里的位置了。
可是后来,她去了辰安阁找他,他却正色地拒绝了她,甚至她红着眼将他紧紧抱住,他也没能回应,那时她便想着自己要尽快动手了,至于后来她在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