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严肃又略带愧疚的看向站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四哥,随后抱手向四哥郑重其事的施了一礼,凝重道:“白真上神,要带十七同去涉险,墨渊委实有愧青丘所托。”
“上神言重,这分明是小五自己的选择,更是她自己的意愿。倒叫上神为难了才是。”四哥同样郑重的回了一礼,随后又转来瞧我,故作轻松道:“你啊,以后别哭的这般难看了,四哥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四哥!”我嗔道,鼻腔之中却再度泛出阵阵酸意,遂急忙别开脸来去看师父,师父牵起一丝笑纹,向我点了点头。
“走罢。”
师父转身,昂首阔步往河面走去,我追将上去,同师父一道再度向东皇钟飞去,面前或许是条不归之路,可我却甘之如饴,丝毫不悔。
师兄们吟诵的慰灵决一刻未曾停歇,故而此时的东皇钟仅有半人之高,闪烁着幽幽蓝光。
师父放出一道仙障,将外界隔绝开来。又伸手探了探东皇钟的气息,沉思半响,遂对钟而坐,闭眼掐诀。我不明所以,亦不敢扰他,只好也在他左侧坐下,静观其变。
待到师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凌厉万分。他右手招出轩辕剑,竟想也没想的就在自己的左手上割出一道很深的伤口,立时鲜血如注喷将出来。
“师父!”我又惊又急,却不敢碰他,见他施法将血汇于掌心后,蓦地将手贴于东皇钟上,立时便听东皇钟发出一声悲鸣,钟身忽大忽小,似在挣扎,却又挣脱不出师父掌心。
师父眉间一片厉色,死盯着东皇钟不放。左手的血液顺着东皇钟的纹路流淌,一点一点将东皇钟覆盖,约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钟身明显小了一圈,可师父的血也越流越慢,引得东皇钟再度挣扎起来。
师父送出一股仙力,暂时困住东皇钟的躁动,只一瞬间里又同样割开了自己的右手,将之重新敷上东皇钟体,新的血液涌入,东皇钟瞬间又缩小了几分。
此时的我终于明了,师父是要以血镇钟,莫怪他说无人能助,这世间怕是只有他的骨血才能将东皇钟毁去。可若是任由师父这样生耗下去,他有几多血能流,几多修为能散。眼见他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低落,面色逐渐苍白,嘴唇上血色也慢慢消退,我却坐在一旁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心中绝望又生,难道我是来眼睁睁的瞧着师父送命的麽……
不,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我拼命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我要守住师父,可是师父流了好多好多血,对,师父体内有我的心头血,我的血师父或许用得,心头血,十指连心,指尖血既心头血……
电光火石间,诸多念头涌入我的脑海,不待细想,我快速抄起师父放在一旁的轩辕剑,深深割破自己右手的四根手指,接着拉起师父垂在一旁的左手,将指尖的伤口对上他手心的伤口,奋力向他输送我的鲜血和仙力。
“十七,你在作甚?”师父想要挣扎,却被我牢牢抓住不放。
“说好了共进退,十七自然要帮忙。师父别管十七,毁钟要紧。”我说的甚是笃定,只盼师父能够专心,又轻松笑道:“放心,十七不会有事的。”
我源源不断毫无保留的将自身的力量输入师父体内,只怕晚一刻师父便会倒下,万幸此法竟然很是有效,自有了我的仙力支撑之后,师父手下的东皇钟体越来越小,最后竟缩至当初擎苍将之祭出时的大小,只被师父握在手中。
“师父,我们可是要大功告成了?”我此时浑身发冷,眼前发黑,可为了不让师父分心,仍强撑心神,故作镇定的问道。
“不错,只消再半柱香时间,东皇钟便会碎裂。十七,你可还撑得住?”
“师父放心,十七很好。”只是有点困而已。我将自己靠上师父肩头,一边庆幸师父瞧不见我,一边惋惜自己也瞧不见他。
眼前的景象越发朦胧,师兄们的慰灵决也越发遥远,间或似有几声东皇钟的哀鸣,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诸多欢呼由四面八方响起,师父似乎跟我说了什么,可我委实听不清楚。
“十七?十七?”
我奋力睁眼,瞧见师父惊慌的神色,我想对他笑,想跟他说不用担心,可张了张嘴,仅唤出一声“师父”。
师父,我们成功了麽?毁掉了东皇钟,从此你便再不用生祭自己的元神,也再不会离开十七了罢。十七好生开心,只是现下困顿的紧。想先睡一会儿。待十七醒了,便同师父一起回昆仑虚去,从今以后,就长长久久留在昆仑虚罢。
师父,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