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的瞪他,自出事到现在,师父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然再想想师父所言,又觉甚是在理,于是我索性赖皮到底,换上一张笑脸曰,“知十七者莫过夫君也!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那便承蒙夫人厚爱了。”师父叹息一声,复又将我揽回怀里拥着,我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满满的纵容,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喃喃道:
“十七虽常常闯祸,可这一次当真莫名奇妙,师父,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吧?十七是真怕了。”我心有余悸的问。
“放心,应当不会了。况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发生的事情自有其道理。不见得都是坏事。”师父顿了顿,沉声道,“十七,你可知你此行化解了为夫一道心结。”
“心结?”师父所言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时之间只余讶异在心。
“不错。”师父伸手抚弄我的长发,正色缓缓道,“乃是关于夜华……和你。这两百年来,为夫观夜华所为,知他心意,便偶尔也会去想,假若为夫元神未曾归位,你与夜华...可会有旁的际遇,为夫身为兄长,是否当真夺了亲弟弟的幸福。日子久了,每每看见夜华,便总有一丝愧疚萦绕心间……”
自听见夜华二字起我便下意识的锁起了眉头,待听到后续,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暗自招出一股仙力,狠狠将师父扑到在床榻上,怒极反笑道:“夜华夜华夜华!你墨渊心里就只有你那个宝贝弟弟夜华!怎么?你是想效仿这里的太子殿下,将我也让给你的宝贝弟弟?!”
一阵天旋地转,我与师父已于弹指间交换了位置。抬眼便是师父笑意盈盈的眸子,我盛怒未减,索性别过头不睬他。
“若我有意,何来心结?”
师父声轻如丝,却字字打在我心尖之上,让我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抚他眉眼,又是委屈又是愤恨道:“以后若再让我听见此言,我便搬去天宫陪阿离,顺便也好与你那宝贝弟弟培养…唔…”
剩下的话,皆被师父以吻封缄。他这一吻热烈绵长,直到察觉渐生的□□,才堪堪停将下来。虽我最喜见他情难自控的模样,然无奈时间地点都不对,也只能作罢。
“为夫果然做不成圣人,如今想起那心结,实属荒谬也。”师父摩挲着我的脸庞,苦笑道。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我便决定大方原谅他了,随后抓住他的手,好奇问道:“师父还没说,那心结是如何解的?”
师父翻身半躺下,我便自然的依偎在了他的胸口。师父一手搂着我,一手握着我的手,缓缓道:“今晚的酒宴上,为夫一直在观察这里的夜华,若说那白浅与你不甚相同,那这里的夜华与我那胞弟可谓是判若两人。”
“这个十七亦有所觉。”我附言道,“便是当初夜华刚得知我的身份,日日纠缠我之际,也断没这位太子殿下讨人嫌的。虽说我不想承认,可你那宝贝弟弟近年来的确是长进了不少,持重端严,尤其那份处事不惊的沉着,竟是有了几丝你的影子。可再瞧瞧这里的夜华,狂妄、骄横,与其说他嚣张自大,到不如说他浮躁焦灼,毫无王者之范。真不明白那白浅看上他哪一点了。”
我忍不住抱怨,师父却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断言道:“是情劫未渡。”
“情劫?”我奇道,“未渡?”
“不错。你曾问我,若情劫是你飞升上神该渡的劫数,那么喝下忘情水岂非劫数白历一场。如今看来,你所言极是,想来那情劫不光是你白浅的劫,亦是夜华的劫。你勘破情劫,更助夜华渡了情劫,因此你二人如今皆有所得,仙格更甚。而这里的白夜二人似是仍在情劫中浮沉,故而浑浑噩噩,不明所以。看来天道有定数,该历的劫,谁都逃不掉。”
“所以师父以为,我没选夜华才是对夜华最好的历练,因此心结得解?”我笑嘻嘻的问。
师父赞赏的看了我一眼,点头曰是。
“还敢点头!”我气急败坏的扑到他身上,在他颈肩留了好几个牙印才算甘休,继而气呼呼的瞪着他道:“说了半天还是在替你那宝贝弟弟打算!”
师父哑然失笑,捏了捏我的鼻尖,叹道:“夜华所求唯一个你,可为夫或许能为他倾尽所有,却独你不行。故而心中难免有丝愧意,惟愿他过得如意,方能心安。”
“夜华所求乃是素素,与我何干?连他自己都已承认我与素素不同,师父怎地还说这些胡话。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恼了!”我不高兴的说。
“你啊你,还真是……”师父摇头,继而又露出一个微笑,“罢了,如此便好,到让为夫省心了。不早了,咱们安歇罢。”
师父招来清水,我夫妇二人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便脱去外衫,灭掉烛火,双双躺下就寝。只是我似乎还有些兴奋,总不见睡意,索性扯住师父的衣袖同他继续谈论这里的众人,言谈中替这边的墨渊惋惜了几分,免不了又谈起了这里的白浅。
“好生奇怪,不过是一碗忘情水,怎地连性情都变了?”想起这一点,我便很是不解,“我瞧她除了脸盘与我相同外,旁的皆是大相径庭,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同她竟是一人,委实怪异的很。”
“正是忘情水之故。”师父回道,“天地有道,因果相承,而忘情水却用来逃避不敢面对的错误或不愿承受的痛苦,乃是打乱了因果寻常,故而一旦饮下此水,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胆怯和懦弱,从此这些特性便会在忘情水的影响下渐渐放大,令饮水之人逐渐迷失本性,遇事逃避为先,而不是面对解决。”
“当年要不是折颜提了一句师父仙身,十七怕是也要喝了那忘情水,如今想来真是好险!”我心有余悸道。
“该庆幸的人是我,还好你没喝!”师父转头亲了亲我的发顶,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额头之上,有些痒,我便顺势蹭了蹭他的手臂。
“可如今想来,这事情好生古怪!”
“夫人所指为何?”
“忘情水啊!我记得那年我恢复仙身在桃林醒来,想起素素的经历,只觉大梦一场,甚是可笑,一心不愿与那太子殿下再有牵扯,况且那时我明知自己与他有婚约在身,怎会去向折颜讨那忘情水呢?不解婚约便喝忘情水的话,岂不是还要同他牵扯不清?我那时究竟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