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父在侧,一夜都倍感温暖,连梦都没做一个,睡得甚是香甜。睁开眼睛时,却惊讶的发现师父正坐在床边,瞧他身上整齐的穿戴,似是起了已有一段时间了。
我见状急忙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将将卯时。”师父伸手扶了我一把。
“卯时?”我一愣,“师父这是要去哪儿?”
“为夫须得在日出之前再去探察一下昆仑镜的状况。”师父边说边帮我理了理我身后凌乱的长发。
“那我陪师父一起去!”我急急忙忙撩开被子,想要跳下床去梳洗,肩膀却被师父牢牢按住动弹不得。我挣脱不开,只好不解的向他望去。
师父笑了,又轻点了一下我微微嘟起的嘴唇,“探看昆仑镜并无危险且枯燥无聊,你去了只怕也会睡着,不若留在这里睡。”
我下意识的想要坚持,但师父接下来的话又让我闭了嘴,他说:“待到确认了昆仑镜无碍,为夫便要去会会...你这几日里的那位师父,你在反倒不便了。”
傻子也能猜到这两位师父大概会说些什么,故而稍加思索后,我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当真无甚危险?”
“当真!”师父答的果断,而我素来信他。
“那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我轻轻推了推师父,他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嘱咐我再多睡一会儿,待师父站起身时,我到底没忍住,又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小声道:“夫君若是愿意,便多宽慰那位师父一些吧!”
话音刚落额头上便吃了一记爆栗,不偏不倚就在师父刚刚落吻的地方,我哀叫一声伸手去揉,刚想抱怨便听见师父低声嘀咕了句什么,我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时,师父早没了影儿。
我抚着脑袋继续坐在床上发了会儿怔,嘴角的笑意越来浓,最后索性笑倒在床榻之上,又抱着被子滚了两圈方才罢休。虽说这趟异世之旅让我担惊受怕了许久,可若无此遭,我怎能瞧见师父吃醋拈酸的有趣相,所以...值啦!
裹着仍余师父气息的被褥,我堪堪又睡了个不错的回笼觉,待到醒转只觉神清气爽,一身轻松。看了看时辰,我快速起身洗漱,又将床褥稍加整理了一番。收拾停当之后便挑了颗粉白饱满的桃子做早膳,窝在软塌里边啃边便看话本,这话本是前几日四哥为我寻来的,如今还余少许未读,我想着要在离开之前解决了它,省得将来差个结局闹心。
话本的情节跌宕起伏,相当的引我入胜,连手上的桃子早已变成了桃核都没发现,然读至最关键处时,洞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快速回神,放下话本,昨夜约的客人如期而至,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扔掉手中的被啃得十分光洁的桃核,又净了手,待我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后,那个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衫人影便出现在我眼前了。
尽管我早前对玄女那张几乎与我一般无二的脸很是习以为常,可如今对上眼前的白浅,我还是生出些说不出的怪异感,正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她时,将我这住所打量个遍的白浅倒是冷笑一声先开了口:
“难怪你约我来此,原来你住这里,师父当真偏心!”
“此话怎讲?”我不明所以。
“你住圣地,我却住弟子苑,你初来乍到师父对你百般呵护,而我得到的却是横在我眼前的轩辕剑,若你是我,该作何感想?”
“师父居然亮剑了?”我大吃一惊,看着白浅的目光瞬间带了些怜悯在里头,怪道她此番戾气甚重,若换做是我得此遭遇,怕也不爽的紧。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同情,那厢白浅语气不善道:“师父对你比对我好,你一定很得意吧?”
我简直莫名其妙,“我得意什么?你口中的师父乃我夫君,他对我比对你好乃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这有什么好比的?非要论的话,我夫君只是冲你亮了剑,你那位太子殿下却是实实在在对我用了捆仙索和沉默术,两相比较的话,我可是比你惨多了。你需要为此得意一下麽?”
白浅闻言眉眼未能和缓,反倒狠剜了我一眼,随后别开脸啐道:“一口一个夫君,当真不知羞耻。”
“你——”我拍案而起,火气直冲胸腔额间,差一点招出昆仑扇跟眼前之人打上一场。
“怎么?我说错了?”白浅不怵反笑,“师父那般霁月清风的神仙,凭你也配?”
话听到这里,我啼笑皆非,胸口的火气倒是褪去了大半,原本约她来此是为商讨要事,可她既然只想吵架,我也不必忍让,遂不客气道:“看来你真是天宫久住伤了脑子,同你那太子殿下一般霸道了。这普天之下,师父爱中意谁便中意谁,配不配也只能师父一人定夺,何时轮到旁人置喙?”
“巧舌如簧,”白浅冷笑,“也不过仗着师父宠你!”
我没立时驳她,只径自坐回软榻,拎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两盏茶,并将其中一盏往白浅的方向挪了挪,示意她同坐,白浅犹豫再三才坐了过来,只是茶水却丝毫没碰。我也不跟她客气,端起茶碗闻了闻茶叶的清香,方好笑道:“很稀奇麽?师父宠咱们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做司音的那些日子...难不成你都忘了?”
“师父待我的好,自一日都不敢忘!”白浅敛眉,很是正经,“正因如此,我才不齿你的所为。你既嫁了夜华,生了阿离,又如何再嫁得师父?你可曾想过这四海八荒会如何议论师父?又可曾顾及过一丝师父的清誉?”
我脑中曾设想过千千万万白浅会说的话,却万万没有料到此时听到的这些,因而很是震惊,奇道:“你是说,我嫁与师父,便是辱了师父名声?”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我瞪着白浅,将一个不字咬的很重,“我从未有过此等念头,想来你也不该有。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这些话...都是那位太子殿下说的吧?”
白浅避开了我的视线,脸上掠过一丝眼见的迟疑,然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直视我大声道:“怎么,你自己没有羞耻心,便要推到夜华身上吗?”
我轻呵一声,漫不经心道:“我同师父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何来羞耻?且不说你的那些顾虑我毫不认同,即便有些道理,我同师父也已成亲二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