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都好了不少。”
秦书亦用手点了一下清雨的鼻尖:“贫嘴。”
清雨吐了吐舌头。
阿砚却兴致勃勃的问道:“小姐,这幅画要不要交给二公子拿到画舫一并卖掉?”
秦书亦轻轻点头:“在房中挂几天再拿去。”
其实,秦玉汵的那些画舫中,多有秦书亦的作画出售,但世人不知其作画之人是灵舒县主。
秦书亦盖下印章时,上面只写着枫眠先生。
从未有人见过枫眠先生本尊。可这位先生的名号却是在京城内盛名远扬,就连宫内的贵人们都有所耳闻,其作品更是一画难求。
曾经,秦书亦还未大理寺任职时,还同着阿砚和清雨去西市摆过摊,售卖自己的画作。路过的文人经常惊叹这位一看便是出身世家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多的枫眠先生的画作,仔细审视,竟然全是真迹。
而后一传十、十传百,每每还未等秦书亦还未来到摊位前,便已有几十号文人墨客在摊位前等候了,导致秦书亦积攒很久的作画竟是一售而空。
如今,她闲暇时就会想,若是哪一天,她被大理寺开除了再者今后上了年纪退休了,或许靠着卖画也能养活得起自己。
温度渐渐爬升,日头已越过了东边的城楼,距离上一次吃团圆饭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一日国公府内收到了宫里送来的邀请函,晚间将为吐蕃使者举办送别晚宴。
秦书亦早早便被郑月佳拉过去梳妆,一袭上浅下深、绣着鸢花的靛色襦裙,搭配着羊脂玉的秀云发簪。一位端庄秀美的绝色美人站立在屋檐下,郑月佳绕着秦书亦转了几圈,一边点头一边夸赞自己的眼光真好。
郑月佳则是穿了一身紫菱缎裙,看着贵气逼人,颇有世子妃的风范。
傍晚,老国公同秦玉珩带着府中的两位女眷便向着皇宫进发了。
秦玉汵则一人留在了家中,他尚来不喜参加宫中的宴会,对朝堂入仕更是兴致缺缺,索性没有官职在身,闭市之后一个人在府中也乐得清闲。
随着一辆辆高大精致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郑月佳拉着秦书亦跟在秦玉珩身后走着。期间遇见了几位相熟的官员,纷纷打过了招呼,一同前往了主殿。
大殿内,已有众多官员和其家眷在殿中央的空地上寒暄着。
见着秦明远带着子女前来,皆是上前问候一番,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同秦书亦一同朝参的官员,见着身着女装的秦书亦,全部目不转睛地朝这里看。
平时里见到的都是英姿飒爽、一身正气的秦寺丞,如今这身靛色襦裙,清丽端庄的容颜,才让人想起这位女子的另一个身份---灵舒郡主。
彼时,宾客接二连三的到来,大多已经坐到了自己所属的位置上,席位分为左右两侧,每侧分又三排,皆是按辈分落座。
因着大周民风开放,男女可同席就餐,秦书亦的位置在老国公所在席位的后面,同郑月佳并排而坐。
众人还在交头接耳地闲聊着,只见一位身着赤色齐胸纱裙,身材娇小,面容艳丽逼人的少女走了进来,她高傲地轻抬着下巴,步履轻盈,视线扫过了左右的宾客,待看到秦书亦这边时,她停下了脚步,眼神转为轻蔑,而后又从轻蔑中散发出了冰凉的恨意。
秦书亦有些迷茫,她认识这位姑娘吗?怎么一进来便如此敌视于她……
在脑海中搜刮了一圈记忆,才想到那个满天飞着花瓣的樱花林中,那个娇小抽泣的身影。
原来是那位御史中丞的幺女,卢滢儿。
可令秦书亦诧异的是,她并没有与这位有过龃龉,如此恨意滔天的眼神又是为何?
她皱着眉回看这位娇美得犹如带刺玫瑰一般的女子,片刻后,卢滢儿冲着她翻了一眼便走向了对面的席位。
郑月佳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向着秦书亦的食案挪了挪,轻声喊道:“阿亦。”
秦书亦也俯耳靠近过去,只听见郑月佳感慨道:“看来这卢姑娘是恨极了你啊。”
秦书亦:“嗯?”
“因为小靖王娶了你啊。”郑月佳看着这小姑子一副迷茫的样子,心想,果然以这丫头的诡异的思维是想不到这些的。
秦书亦:“这又不是我能选的,她恨我干嘛?”
郑月佳叹气扶额。
不多时,殿内声音似乎比片刻前要安静了些许,众人皆是齐齐向着正门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暗蟒锦袍、鸦羽般的墨发束着高马尾,眉眼修长冷峻的男人踏进殿中,矜贵又带着威压的气息,吸引了大多数宾客的目光。
他步履坚实地迈着劲瘦的长腿,数步后,停在了秦明远面前,转身恭敬地作揖,开口道:
“岳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