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忆还有些期待他在看到这个发型后会有什么反应,她坐在沙发上装作自己在看书,实则是在等司屿出来,她打开的书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几分钟后还停留在第一页。
浴室里静悄悄的,花费的时间有些过于久了,时忆也跟着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怎么要那么久?难道司屿是晕过去了?
她的手艺有那么差吗,以至于让司屿大受打击?
越是这么想,时忆越是要坐不住,她犹豫着要不要叫一下司屿,实在不行的话,就找芙落问一下该怎么办吧...芙落是无所不能的。
浴室的门再次打开了,时忆的心也在开门的瞬间高高地提起,她感觉到心脏在狂跳,手也有些拿不住书了,她正襟危坐,连背都挺直了。
司屿再次回到自己的床位,他脸上洗得干干净净,顺带刮了胡子,露出了光滑的下巴,双眼亮晶晶地发着光,在看到神色怪异的时忆后,他有些不解。
“怎么了吗?”他皱着眉头问。
“嗯?”时忆抬高了音量,她装作没发现司屿的到来,目光僵硬地从书页上挪开,她很快地扫视了司屿的头发,左右没有对称、刘海奇奇怪怪的没有层次、现在还看不见后脑勺,但时忆直觉那一定也不太妙,要是在外面,现在的时忆应该会被工商局抓起来罚款。
“你的表情好奇怪。”司屿挠挠头,“是有虫子吗?”
“没有。”时忆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司屿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太奇怪了,她的心也因此变得忐忑不安,好或者不好,总得说点什么吧?
司屿不明所以地回到自己的床位,这会才看见旁边那被铺得整整齐齐的折叠床,他感觉眼睛被狠狠地灼了一下,连忙扭过头去。
“你今晚要留下来?”
“当然。”时忆耿直地点头,“我把我的枕头都带来了。”
“其实你没必要留这里的...让牧榆来吧。”
“你不用嘴硬,我知道你和牧榆的关系。”时忆合上书本,发出了啪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惊得司屿抖了一下。
“要睡觉了?我去关灯。”说完,时忆就站起来要去关灯。
“没有,你要看书就看吧。”司屿拦住了时忆,他支支吾吾的,神色僵硬。
其实时忆也不大看得进去,司屿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怪异,惹得时忆自己也忐忑了起来,现在心里乱得是没有一点心情。
她甚至在想司屿是不是打击太大,要赶自己走了之后偷偷哭,一想到这里,她更加难受了,司屿在过去就很注重外貌管理,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但是转念一想这又是司屿自己要求的,他敢这么问就得有承担这个后果的决心。
不,怎么可以把责任推出去。时忆摇摇头,她走进浴室好好梳洗了一番,等出来的时候,原本播放着的视频声音被关闭了,房间里只剩下床头的夜灯,还有那开着的窗户,能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景色。
宇宙是黑暗的,却有点点的星光照亮着这个没有边界的世界。
司屿坐在床上,他静静看向那窗户,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此时的他放松地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要说长发的司屿拥有一股易碎感,现在的司屿看上去又有几分少年气,时忆一晃眼以为她回到了七年前,不同的是司屿除掉了他的伪装,天然流露出疏远与冷漠,才是真正的他。
时忆默默钻进被窝,被窝里很是温暖,她舒服地伸展了四肢,对于司屿在旁边这件事,时忆倒是不那么介意。
时忆还记得他们几个在露营时东倒西歪睡着的模样,司屿还没有躺下,他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房间里弥漫着尴尬的寂静。
“怎么了,不睡吗?”时忆睁开眼睛看向司屿,他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瘦削的背影多了几分疏远。
“你的伤怎么样了?”司屿转过头来,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的目光落在时忆的脖子上,在看到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后,他的表情略显复杂。
“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时忆眨了眨眼睛,她看着天花板,上面是单调的板子,没有什么设计,通风管在呼呼吹冷风,她能感觉自己脸上的头发被微风吹开。
“是吗。”司屿敷衍了一句。
“对了,我在你的东西里找到了一张纸,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时忆突然想起自己在穿梭船上找到的那个写着日期的纸张,怎么这会才想起来有这件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穿梭船上找到的?”司屿有些惊讶。
“嗯,上面写着......”时忆把日期背了出来。
“已经没有用了。”司屿躺下来背过身去,他用后背构建了一座铜墙铁壁,强行分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那个日期是?”时忆好奇地追问。
“没什么。”司屿干脆地压下去时忆的好奇心,这反而使得时忆更加在意了,虽然窥探他人的隐私不是好的行为,不过时忆觉得她应该可以去问一下罗赛他们,不过一个日期而已。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只余下吹来的冷风,时忆裹紧了被子,生怕有一点风从哪个角落灌进来。
折叠床因此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时忆小心地挪动身体,这个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特别明显,她甚至憋着气,不想发出更多声音。
“怎么了?是睡不习惯?”司屿听见了时忆的动静,他的声音惊得时忆不敢乱动。
“没有...”时忆调整好姿势,几乎是蜷缩在被窝里,和一般的床垫不同,折叠床在用料上就没有什么太好的保暖功能,如果不是时忆自己加了床被子,她现在只会冻得瑟瑟发抖。
“牧榆也说过这个床不怎么舒服,你不用硬撑。”司屿一眼看穿了时忆的窘迫,他叹了口气重新坐了起来。
“我跟你换个床睡吧。”司屿掀开被子就要离开,马上就被时忆制止了。
“不要。”时忆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让刚准备穿鞋的司屿下意识就停了下来。
“不过你能不能调一下温度?我有些冷。”时忆缩在被窝里说道。
司屿哑然失笑,兜兜转转半天原来就是觉得冷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他来到入口附近把温度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