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因为他自己身上不少伤,比一般人都要怕热一些,才会把温度调低。既然时忆觉得冷,司屿也只好去衣柜拿上一套清爽些的衣物,钻进浴室换了套衣服。
时忆看着司屿从浴室走出来,他换了身短袖和短裤,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四肢,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以这个模样示众。
那些伤痕既有看似用利器造成的,也有枪伤,再有一些伤痕连时忆都看不懂,她别开目光不愿再看。
司屿沉默不语,他回到自己的被窝,再次背对着时忆侧躺着,等他的思绪逐渐飘远后,身后传来了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声音很轻,却听得人心痒痒的。
司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一点睡意也没有,重新坐了起来,窗外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一眼便看到了极其放松睡着的时忆,她半张脸埋在被窝里,白皙的脸此刻看上去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一缕头发落在她的鼻梁上,扰得她有些不高兴,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起伏的身体昭示她此刻睡得很熟。
司屿看着她的睡脸,不自觉地伸手挑起那一缕发丝,小心地拢到她耳后,她的耳垂很小,不适合佩戴任何耳饰,看上去却很柔软,他的手指也在不经意中触碰到小小的耳垂,温暖且柔软。
司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了好一会时忆的睡脸,等时间流逝了好久后,他的瞳孔兀地一缩,才意识自己做了怎样越界的行为,他连忙收起手,原本触摸过时忆的手指也像是被火烫到一样传来阵阵烧灼感。
他的脸瞬间变红了,这违背了他的行事风格,司屿握紧拳头想要驱散掉那令人难忘的触感,可越是这么做,越能回味那柔软的触感。
为了甩掉眼前的画面,司屿连忙翻身躲进了浴室,在浴室刺眼的灯光里,他能透过镜子看到自己那止不住的笑容,嘴角嚣张地向上,好像与理性做着斗争,向来擅于伪装的司屿在这个瞬间明白自己终究是无法再次戴上面具,至少在时忆面前做不到。
“我绝对不会承认...”司屿压抑着声音说,他用力握拳,指甲与掌心的接触让他清醒了几分。
“她说过的,所以我不能陷进去。”司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他在说但是,顿时又有很多个理由浮现了上来,但是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已经等了七年,只要再错过,就很有可能再也没有然后。
太多烦人的虫子在周围了,就算是在梦里也想把这些虫子都捏死,但是这样做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就跟纪从一样,她总是过于关心身边的人,最后才会失去自我跑去前线当牺牲品。
真是麻烦啊,司屿,要不就这么把她关起来好了?反正她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不是吗?
就这么满足你期待的,拉着她一起当一个烂人好了,看着她出现其他表情,这让你感到很兴奋吧,毕竟这一切都只有你看到啊。
“闭嘴。”司屿从喉咙深处挤出话来,他颤抖着打开冷水,看着冰冷的水流出来,他把自己的脸按了进去。
窒息与寒冷让司屿顿时清醒了过来,水滴流到了衣领上,使得衣物很快湿透,他喘着气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
剧烈跳动的心脏尚未冷静下来,司屿从抽屉的夹层里拿出白色的药丸,这是唐述给他的镇静药,数量不多,只有必要的时候才能服用。
他艰难地咽下药片,喉咙里满是苦涩,药效很快上来了,原本混乱的大脑变得平静下来,唐述说得没错,他确实不能参加作战,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那跟送命没有差别。
睡意涌现,司屿摇摇晃晃地离开浴室,他看见被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被窝,旁边还有安睡着的时忆,很好,没有让她发现自己的不妥,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然后回到那早就冰冷的床上,寒意使得他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呼吸声成为了最好的催眠药,司屿就这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