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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望着她,嘴角展出个阴恻的笑,眸中却是浓稠的阴鸷一片。
“是、是你杀了……”
梁姝锦因惊惧而失了神,不自觉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又瞧见自己即将惨遭不测的手腕,凄厉叫出了声,“疯……疯子……快放开我!”
“收起你的那点心思。”闻琏甩开她的手。
手腕脱位的痛感令她面部扭曲,却不似寻常应有的梨花带雨之状,梁姝锦的目光中满是仇恨与惊疑。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闻琏微微挪动脚步,吓得梁姝锦朝后猛退几步,面上一副见了鬼的惊惧模样。
“别动你不该动的。”
*
倚香楼内。
女子以手抵唇,娇笑道:“公子又输了,再罚一杯。”
“哎哟宛儿啊~你还不如直接灌我几壶,我这都输了多少杯了?”尹业夸张地叹着气,话却说得断续,显然已经有些醉了。
名为“宛儿”的女子只是笑着倒酒,又听外头一阵敲门声,进来个奴仆打扮的人。
尹业对于此时有人打扰感到有些恼怒,不满地吼道:“谁啊,这个时候进来,是什么破事非得现在说?”
那奴仆低下头,恭敬着道:“是老爷从栾都临时递来的书信,还得请少爷您早些过目。”
“去去去,本少爷现在没时间看这些!”
尹业不耐烦地摆摆手,驱那仆人出去。
他这居高位的爹向来不拿正眼瞧他,如今见他寻到了皎云玉便想来分一杯羹了,呸,想都不要想。
宛儿轻笑着,出言道:“公子不看便不看,来,先喝杯酒消消气。”
美人说话总是中听,次次都能精确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尹业心情转好了些,顺从地接过她递来的一盏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又是几杯下肚,男人昏昏沉沉,倒在桌上闷头大睡起来。
女子转过头,先前的仆从仍立在原地,她毫无惊讶之态,甚至用眼神朝那人无声示意。
仆从卸下伪装,竟是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他正欲靠近,身后的门却再度被人打开。
两人皆是有些惊讶。
“主上怎么来了?”男人是来者的手下之人,此刻全然没料到他的到来。
吕违大步进了屋子,走近那位已人事不省的尹家少爷,沉声便直接问:“东西在哪?”
“他随身带着。”女子回道。
吕违从他衣物中搜出那枚玉璧,然而动作却将尹业扰醒几分,他迷瞪着双眼,待到看清了眼前状况,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吕违打量着手中玉璧,鹰隼般的双目微眯,再度抬眸看向尹业时,眼里已然有了杀意。
冷鞭袭来,尹业被这突变吓得不轻,一贯纨绔的贵少其实连几招花拳绣腿也不会,他闪着身子要逃,转眼又瞧见一旁的女子。
“宛儿……宛儿救我!”
他慌不择路,朝女子身后躲去,竟试图从她那寻求荫蔽。
然而女子只是冷眼看着他,眼底漫散的是死寂一般的漠然,等到那鞭子将尹业喉间紧紧勒住,他瞪大着双眼,却是死死盯着女人的方向。
“你骗我……毒……妇……你这……”
男人的身躯猝然倒下,面上肿胀发绀。
吕违收了鞭,身旁的随从面色惑然,迟疑着问道:”主上……为何要杀了他?”
吕违神色阴冷,似是有怒意蔓延,手中的玉璧因受力而破碎。
缘由不言而喻。
女子一惊,旋即跪下:“是属下之错,未能弄清玉璧真假……”
“棠宛,你知道该怎么做。”吕违一脸阴沉道。
“是。”
室内很快便归于沉寂。
棠宛持着匕首,在尸身脖颈处划上一刀,血液喷涌而出,濡湿了她大片衣衫。
她又朝自己手臂处狠狠划上几刀,皱紧眉头,任由那因剧烈疼痛而溢出的眼泪滑落面颊。她以手帕擦净刃上血迹,藏好后,起身朝门外奔去。